喊了出來:“是司徒若影!那小賊還活著!”
看去,見是一名校尉服色的南楚武官,身形壯碩發橫,膚色濃黑,正怒目指著遠方,然後猛甩頭,將雙耳捂了起來。
那武官正隨侍在公子小白與司徒榮及所坐車旁,因為林海如已經接近那處,甚至可以聞到自那武官身上傳來的淡淡的、不引人注意的藥氣。
他因而疑惑,這是他用來追蹤而施放的香,怎會在那人身上?
繼而模模糊糊想了起來,這人似乎什麼時候在言及司徒若影時十分猥褻惡毒,下了香是想有機會再作教訓,但因事情忙碌,就一直放著沒去理會了,現在竟然又遇上了。
司徒榮及在聽到那武官說出“司徒若影”的姓名後,也是心神大震,責問道:“陳伍,此言可當真!”
車輿下那名武官正是孫玉乾一直包庇著的寵奴陳伍。孫玉乾重傷後,他本覺著再沒人罩著自己,不想竟然因禍得福,被司徒榮及調到身邊隨侍,此時聽得主人垂詢,趕緊回稟:“回主人,當日我與王老打自青陽宮上下來,曾遠遠聽聞此曲。但是這威力比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司徒榮及騰地站起,運起內力,縱聲吼道:“南楚將士,堵耳閉聽,勿要受妖術所惑!”
南楚兵丁早前得雷火彈相助攻打東齊勢如破竹,又齊聲高喝九陽教讚歌,於是更加深信掌控九陽教的司徒家族乃是無敵於天下的神靈後裔。
然而於此不久之後,南楚兵丁們突然見到黑騎衝出,在自己身邊落下的白光雷響聲威更遠遠超越雷火彈,好像天神發怒一般,不斷爆出白光,地動山搖。心中早已駭怕非常,已經隱隱對司徒氏產生了懷疑。
及此時,又受到笛聲催發誘惑,思緒混亂,即使司徒榮及喊破了喉嚨,也忘記要捂起耳朵。
再遠遠看過去,東齊後山的北燕黑騎已經迅速穿越東齊的陣勢,接近戰場,即將短兵相接。司徒榮及越發煩躁,陡然間身後風聲大作,他業藝高超,與千鈞一髮之際閃過,回目看去,竟然是剛才還小雞般顫抖的公子小白不敵笛聲蠱惑,紅著雙目揮舞著利劍向他刺來!
“該死的蠢貨!”司徒榮及一聲怒罵,反掌劈下,饒是他已經控制了力道,公子小白仍是痛得翻了白眼,抽搐著暈成一癱軟泥。他正要將公子小白扶起,奈何膝蓋一抖,因那連綿不斷的悠揚樂曲,胸口也潮湧般生出一團煩悶。
“家主!”司徒威霸眼見陣勢漸漸散亂,他雖是盡力壓制著,也有無力迴天之感,“先殺吹笛人!”
司徒榮及縱身而出,足尖落在車輿前端的車轅上,木銅交錯的牽引架具頓時碎裂,而他人則已經越過三丈開外,落在專為他備著的一匹空馬之上。
林海如見司徒榮及奔出,壓下心中急躁,招呼一聲,同時飛身而起,直撲公子小白。
司徒威霸大驚,正待搶出救援,不料身周同時飛出幾道人影,將他阻住,陳伍雖然有些能耐,但怎是林海如對手。林海如一個閃身,將公子小白踏在足下,往車角邊一撂。而後抽劍出鞘,高高斜削,只聽啪的一聲,南楚軍丈許寬的帥旗就此斷折。
林海如氣運丹田道:“公子小白已自己逃了!南楚軍兵敗了!”
他這一嚷,隨他潛入白衣教眾也盡都喊了起來。將尚有鬥志的南楚軍攪得更是混亂。
************************
就在稍早之前,也就是林海如與水易寒尚未將南楚軍兩翼陣腳處的投石機車摧毀之時,與他們兩軍之隔的梅若影,終於在時隔四年之後,又一次見到了劉辰庚——當年的青陽宮主,陳更。
當是時,一馬衝在梅若影之前的慕容鶇詩,處於萬騎燕雲黑騎前線的中央,她早已換了殺場混戰專用的兵器,單臂高舉丈六長戈,揮舞著馳馬向下,當先越過劉辰庚身旁。
她利眼瞧見著鄭枰鈞,雙目放光,豪氣頓生,縱聲喊道:“若我勝得漂亮,回去定要我在上面!”
劉辰庚等人雖然聽說過慕容鶇詩之名,卻大多都沒見過其面,只覺得這當先一將身形雄武,煞是英氣逼人、豪氣沖天,諸葛長琨更是心中讚歎,只是不知這位大將“他”所說的“在上面”是對著誰說的,又是怎麼個“上面”法。
梅若影雙足控馬馳於黑騎之中,因聞得慕容鶇詩的如此宣言,只覺得無語問蒼天。深深懊悔當年與這女人交好時,實不應當將耽美同人當成三百六十五夜故事會講述,弄得現如今堂堂一國公主常常口出狂言。
正這麼想著,他突然心絃顫動,明明昔日情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