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的模樣,此時此刻,芳心依舊禁不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閉起了眼睛。
“啪!”一滴淚珠從眼角溢位,墜落進井裡。井水微微泛起一圈漣漪,將她在井中的倒影模糊。
她睜開漆黑如星的明眸,怔怔看著那圈漣漪漸散漸沒,低低的聲音道:“我這樣子,何必再連累他??”
她的玉容上驀地掠過一絲決絕,嬌軀御風騰空,向著與丁寂相反的方向飛去。
風吹乾了她臉頰上的淚痕,卻無法撫平她心頭的痛。
她不知自己該去往何方,但又走得是如此堅定,更不回顧。
久久,久久之後,竟又有一道青色的身影徐徐走到了百年古井旁。
他看上去像是一個年輕書生,俊美宛若女子般的面龐,隱隱透著一抹灰暗之色,薄薄的嘴唇總是不經意地輕抿。
他抬起頭看了眼將將升至樹梢上的弦月,確定村內終於空無一人之後,方自漠然一笑道:“今晚還真是熱鬧啊。”身形如葉絮飄飛,落入井中。
井水“譁”地乍分,露出下方一道血紅色的深淵入口,裡頭雲霧翻滾、寒氣森森。
年輕書生絲毫不以為意,有若閒庭散步般向下沉入血淵,駕輕就熟地往前掠去。
淵中的紅霧與寒意,較之數月前已經大為減弱,但尋常凡夫俗子仍舊難以靠近。
年輕書生行出一段,前方突然出現一道晶石般凝鑄的血紅色光壁。他伸手在光壁上輕描淡寫地一按一抹,掌心登時煥放出一團殷紅光芒,倏忽擴散數十倍,幻化作一扇匪夷所思的光門。
年輕書生閃身入內,光門便在他的背後旋即隱沒,將滾滾血霧與寒流隔絕於外。
光門內竟是小橋流水,別有洞天,一座美輪美奐的水榭凌於幽藍色的小潭之上,四周繁花似錦,綠草如茵,異常幽靜清雅。
年輕書生舉步走過小橋,來到水榭門前整了整衣冠,從袖口裡取出一支精巧的翡翠珠釵,向著屋中說道:“我回來了。”推門而入。
小廳里布置得古色古香,格外典雅。四面的牆上掛滿字畫,每一幅都是出自名家手筆的真跡,全是他這些日從各處費盡心機蒐羅而來。
臨窗的幾前靜靜坐著一位素衣少女,背對年輕書生望著窗外出神。
年輕書生皺了皺眉,又很快舒展開,走到她的背後低笑道:“妳看,這是”冷翠珠淚釵“,普天下絕無僅有。”說著將珠釵送到少女面前。
素衣少女一動不動,甚至沒有看珠釵一眼,更沒有說一句話。
年輕書生的眉心露出一股怒意,恨恨將珠釵扔到地上道:“好,妳不喜歡,我就扔了它!”
素衣少女緩緩回過頭來,秀麗傾城的玉容上隱含的那一抹淡淡憂色,令得年輕書生的滿腔怒火暫化為烏有。
這一男一女,正是萬劫天君與羅羽杉。
原來當日小鎮上,萬劫天君擄走羅羽杉擺脫了羅牛等人的追索,在外藏身數日後傷勢稍愈,莫名地記起了淡家村的那口百年古井。
他諒羅牛等人料不到自己居然會去而復返,竟又偷偷挾著羅羽杉潛回井下血淵,可謂膽大妄為之至。
待傷勢漸好,萬劫天君便以莫大神通在血淵中另闢洞天,憑空造出諸般景緻,更特意築起水榭以供羅羽杉歇息。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獨獨對這少女另眼相看,只覺得若能每日見到她,心中便有說不出的喜悅。
經過一段相處,他從羅羽杉的口中已得知了自己的過去。
可奇怪的是,傷勢雖一天天見好,頭腦裡對過去的記憶仍是回不來。當羅羽杉說起自己的往事時,萬劫天君總覺得她彷佛說的是另外一個陌生人的故事。
不過好歹他總算弄明白了,為何那麼多人要不遺餘力地追殺自己,所以行動起來也變得愈發小心,每回外出都會施展出如意永珍訣,裝扮成各種不同身分的人。
故此,儘管外面正魔兩道佈下天羅地網圍捕他,一則相貌打扮已變,二來又未將羅羽杉攜在身邊,任誰都難以察覺破綻。
原本他應該在血淵中潛心養傷,更不宜時常在外拋頭露面。畢竟上得山多終遇虎,萬一不巧撞上丁原、盛年這般眼力奇高,心思縝密的高手,保不住就會露出馬腳。
可羅羽杉在他身旁始終不拿正眼看他,更難得多說一字。萬劫天君心知肚明,要想哄得這少女真正開心,惟一的法子就是放她回家。
偏偏他的心裡極不願羅羽杉離開,於是惟有想方設法,從各處蒐羅來諸般奇珍古玩,就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