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慨然嘆道:“短短不到一個月的工夫,我怎麼竟似做了場噩夢!”歐陽霓微微俯身,雙手輕按在他的肩頭,徐徐道:“不要認輸,堅持就有希望!”屈翠楓點點頭,忽然感到歐陽霓溼熱的呼吸正從自己的臉上輕輕拂過,縷縷芬芳如醉人的醇酒直鑽鼻底,沁入心脾。
此時正值盛夏之夜,歐陽霓只穿了件輕盈淡薄的素白衣裙,在火燭映照下,將衣內若隱若現的嬌媚胴體襯得分外動人。
屈翠楓的視線情不自禁落在了她微敞的胸襟,那一道觸目驚心的乳溝登時呈入眼簾,令他心頭盪漾。
歐陽霓似有發覺,細膩晶瑩的冰肌玉骨緩緩泛起誘人的酡紅,面頰像是燒起來一般,垂首輕嗔,薄怒道:“原來你也會不老實……”這一聲如訴如慕,屈翠楓哪裡還把持得定?他早非此道菜鳥,兩手摟住歐陽霓纖腰往懷中一帶,輕輕道:“歐陽,同是天涯淪落人—”熾熱的嘴唇已深深印在她滾燙的櫻桃小口上。
歐陽霓嚶嚀低呼,嬌軀已不由自主軟倒在屈翠楓的腿上,略微的掙扎也化作了火上澆油的挑逗。
屈翠楓血脈賁張,與歐陽霓緊緊糾纏在一起。懷中美人的超卓智慧與魔宮長老的身分,更帶給他與衛慧迥異的征服快感,暫忘去塵世的挫折與痛苦。
他需要她,如同乾渴的旅者貪婪地索求著,叩開她的肉體,敲擊她的心扉。
羅衫輕解,玉體橫陳,歐陽霓的矜持在黑夜裡融化,熱烈而近乎瘋狂地迎合著,屋裡的溫度伴著兩人粗重壓抑的呼吸急遽上升。
“呼—”桌上的燭火滅去,黑暗徹底籠罩了兩人,惟有今宵清幽的月光從窗外默默灑照,窺望著她與他。
巫山雲雨,春風幾度?園中枝葉婆娑,夏蟲低吟,應和著從屋裡傳出的輕輕呻吟,今夜無人入眠。
彷佛一場夏日的雷雨,突如其來的降臨,奔放傾洩下孕育已久的激情。
“你—”就在彼此即將攀上巔峰的一刻,屈翠楓猛然面色大變,竟一下從床上彈起,怔怔望著歐陽霓赤裸的嬌軀,那神情宛若見到了鬼。
歐陽霓心一沉,暗道:“難道他介意我已非處子之軀?”然而屈翠楓臉上的驚詫之色變得越來越強烈,甚或夾雜著一縷恐懼,囁嚅道:“你、你……怎會?”歐陽霓順著他的視線愕然低頭打量,藉著窗外照入的月光,只見自己原本如羊脂玉般光滑嬌嫩的肌膚上,不知何時竟生出了一絲絲色彩斑斕的細長條紋,隨著劇烈的喘息不住蠕動擴散,遍佈全身。
她發瘋似地從床頭抓過銅鏡,鏡子裡一張猶如塗了一層斑駁油彩的陌生臉龐撲面而來,直似一個從地獄中鑽出的厲鬼,醜陋而猙獰。眉心之上,一個殷紅字型觸目驚心,赫然是個“宏”字!“噹啷!”銅鏡摔落到地上,歐陽霓頓時呆如木雞,慾火全消。
屈翠楓已緩緩回過神來,卻不敢多看她一眼,低低問道:“是歐陽修宏乾的?”歐陽霓像是沒有聽見,呆呆瞧著自己身體上的彩紋慢慢地在消退,又恢復了雪白無瑕的肌膚。
她心中痛恨不已,歐陽修宏為了獨霸自己居然種下無恥奇毒。平日裡毫無異常,但在她情慾高漲之時就會悄然發作,此生再不能與任何男子親近。
也許是上天故意開的一個玩笑,歐陽修宏恰恰是死在了她和屈翠楓的手中。能夠消除這奇毒的解藥,也隨之永不可尋。
她該怎麼辦?難道額頭上要永遠揹負那張牙舞爪的血色“宏”字,渡過一生?
第二十集 梵孤篇 第三章 風往南來
“轟隆隆—”一串沉悶的滾雷從陰沉的天際奔騰而過,拖曳著不斷在群山間迴盪的餘音,消逝在蒼茫的原野盡頭。
山雨欲來,一刻前尚是萬里如洗的碧空,此際業已烏雲翻湧,暗無天日。
狂風捲起街角的落葉,吹散去積鬱多日的盛夏暑意,打得一扇扇門窗劈啪作響。
這是一座位於南荒深處茶馬古道之上的小山寨。因為寨子的三面被一條清溪環繞,故而得名“白河鎮”。
住的多為世代繁衍的本地土著,再加上一些常年留駐的商賈,全寨不過四百多人,好似一片化外之地。
寨裡只有一條由南向北直貫而過的大街。說是大街,其實也就是一條僅容一輛牛車駛過的黃泥土路,路面凹凸不平一遇到大雨天更是泥濘不堪。
在街道的兩旁零零落落開著七八家鋪子,多是山外人所開,只有一家名叫“老鴻興”的茶館老闆還是本地人。
平日裡南來北往的商旅若要歇腳談買賣,多半都會到這兒來坐上一坐,沏上一壺好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