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根本就不在這裡。
她的手按在包上,隔著帆布布料可以感覺到裡面那件男式大衣的柔軟度。她仔細地比劃過,那大衣的主人必然有一個完美的身材比例。
其實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雖然這個式樣並不獨一無二,穿它的男生學校裡更不算少,但能把這樣一件大衣蓋在她身上的,除了昨天也正巧穿過這一件衣服的博斯,還有誰?
門開了,少許的冷空氣乘虛而入。大家抬了頭去看來者,甦醒之撣了撣身上的雪花,往手裡呵了口氣,“下雪了呢,難怪這麼幹冷——怎麼樣,選出來沒有?”
得到否定的答覆後她翻了個白眼,“什麼效率,拿紙出來!投票!該誰是誰,哪那麼多廢話!”
“老師,這麼草率不好吧?”曹傑硬著頭皮,“學生會選舉怎麼也是件大事,你突然說要選新主席出來——雖然我和李麗婭最近的確很忙,有些顧不上這邊。”
廖思危才知道原來這是甦醒之提議的。想來也是,曹傑那麼愛面子的人,會在自己卸任前找人接替?不管是不是故意針對,甦醒之的存在的確殺了曹傑很多威風。
這麼一想她對這位女老師簡直崇拜到不行。換成她自己,別說是曹傑了,就是一個普通男生,自己也未必能叫對方皺一下眉頭。
廖思危思緒跑題的當兒,甦醒之乾脆地裁好了紙條,“人手一張,提名僅限三人。”
廖思危從甦醒之那兒接過紙條,遲疑了半天。當初曹傑把她找進學生會的時候,她只認識他和李麗婭,此外便一片茫然,除了每天都給這幫大爺倒咖啡沏茶之外再無交集。
猶豫的不光是她,其他人也面面相覷。自打曹傑任主席以來學生會已經形成一個以他為中心的固定圈,所有人都習慣了唯命是從。現在發號施令的不是曹傑,大家有點茫然,換言之,這個學生會根本就沒形成一個緊密有力的連結,只是一個點,一盤沙而已。
廖思危嘆了口氣,她實在是寫不出半個人選。
“蘇老師,我能不能棄權?”
甦醒之的目光落到她身上,露出一個笑容,“沒著涼吧?昨晚怎麼不回宿舍睡?”
廖思危驚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門房?”
“早上回來的時候看你趴在桌子上睡覺——就算在有暖氣的房子裡這麼睡還是要著涼的,小姑娘!”甦醒之溫和地訓斥。
“那,”廖思危好像被一盆冷水潑下來,“那衣服是你給我蓋上的……”
“是啊。那衣服是博斯的,你直接去還他就可以了。”甦醒之摸摸她的頭,轉向大部分人,“都寫好了沒有——什麼?難道除了曹傑和李麗婭你們就沒人了?”
廖思危默然無語。那衣服是博斯的!那衣服是博斯的——卻是由甦醒之給她披上!感覺就像是甦醒之在刻意地分一部分給她。雖然知道她完全是好意——自己如果再把怨氣撒到她頭上就太混蛋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學生會的門二度推開,探頭的是個在學校裡不大不小的官兒:系主任。
主任對甦醒之招招手,“蘇老師,跟你要個學生。”
“誰啊?我這兒正開會呢。”甦醒之讓那主任進來說,對方搖手拒絕。
“我找廖思危,找完就走。她在嗎?”
聽到自己被點名,廖思危連忙站起來,“我就是。”她怎麼惹到這些官兒級別的老師了?
“跟我出來一趟。”
聽口氣就不是什麼好事,廖思危哭笑不得地背起包。長桌盡頭,曹傑漠然地瞥了她幾眼。
跟著那主任的半路上廖思危已經大概可以猜到是什麼事,沒有學生是半夜酒醉學校大門外還能風平浪靜過完這一天的。
主任把她帶到班主任那裡,便走了。
“坐吧。”班主任打了個噴嚏,“昨天晚上你去哪兒啦?”
“我去市裡吃飯。”廖思危想,吃飯又不是罪。
“吃到那麼晚?”
“唔……”廖思危支吾著答應,的確是,但是她畢竟是趕回來了,比夜不歸宿的好太多。
班主任又咳嗽兩聲,“那個,廖思危呀,你可是一貫表現很好的學生。”
廖思危想,博斯他們難道不是?整天吃喝玩樂還拿全優獎學金的才叫牛人呢。
“而且你還是學生會的,要注意影響呀。”
說來說去就因為我是學生會的?廖思危更委屈了,你以為我想!
可是她很快就開始埋怨自己不該自作主張,深夜回校。也許在市裡待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