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有些荒涼,生意看起來也是乏人問津。
廖思危遠遠地望著他們過馬路,進了一家花店,出來時,各自捧了一大把花束。博斯的那花全白色,整一個“素”字就能形容,怎麼看也不像是送給甦醒之這麼一性格奔放的女子的花;甦醒之懷裡那捧倒是五顏六色,夠花哨,不過怎麼想也不能讓人信服那花是為了博斯而準備。
“他們不會無聊到互相送花吧。”就算愚笨如廖思危,也看出苗頭不對。兩個人結伴外出,卻又分開買花——詭異,太詭異了!
廖思危剛要舉步跟上,一男子操外地口音打橫一攔,“休姐啊,請悶,吼底四界幾麼揍啊?”
廖思危一怔,張望一番,無果,只好抱歉地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對不起啊,我也不認識路。”
男子莫名其妙地盯了她兩眼,眼皮一抬,樂了,“哎喲哎喲,原來夾幾里啊!漏標牌寫幾呢!”邊叫喚邊招呼他那堆同伴,“我角到了!我角到了!”
廖思危回頭往上一瞧,果然碩大一個廣告牌,寫著“海底世界”的字樣,畫了個大大的箭頭指著東面。
“這麼大牌子寫著還來問我,有病。”廖思危自言自語,剛要轉身,忽然覺得剛才好像看漏了什麼,猶豫一下,再次仰頭望過去。
“海底世界”下方有幾行略小些的白色字型,“音樂臺、漂流谷向前八百米”、“白馬寺、白馬公園左轉”等。廖思危從小打這城市裡長大,頭一次知道原來這裡是景點區。雖然小時候學校組織春遊秋遊沒少來過,但是跟著大部隊,又有老師管著,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成年以後,她一沒戀愛二沒鈔票,更沒工夫跑這種花錢如流水的地方。
“原來是約會。”她瞧瞧那兩人的背影已經看不見,索然無味打算回學校之際,瞅見廣告牌上最後一行字——
“馨德墓園,由此上山”。
箭頭指著兩人經過的那條小路,廖思危馬上聯想到博斯買的白花。
她又鬼使神差地跟了過去。
博斯把石板上的枯葉子掃去,鋪了一張紙手帕,把一捧白星海芋放在紙上。
“看來我們是來得最早的。”甦醒之看了看墓碑前的空花瓶,“你父母都還沒來。”
她說著,把剛買的花撕了包裝紙插在瓶子裡,“多喜氣,看看。”
博斯掃了一眼紅豔豔的扶郎花,“俗氣!”
甦醒之呵呵一笑,“是嗎?可是你哥很喜歡這花。”
“我哥沒有喜歡的花,他從不買任何植物。”
“他親口對我說的,他覺得這花好看。”
“任何花在他看來都不難看。”
“他才不是你,不會敷衍我。”
博斯瞥了甦醒之一眼,後者挑釁地反瞪著他。
“我說你今天是為了跟我抬槓來的是吧。”
甦醒之笑笑,在墓碑左邊的石階上坐下,“咱們以前不就經常抬槓嗎?”
第1章(2)
博斯蹲在墓碑前,表情慵懶。周圍很安靜,鳥時而鳴叫兩聲,像是試探著有沒有同類附和一樣小心翼翼。
甦醒之靠在墓碑上,專注地盯著博斯的側面看,五年前他就是個迷人的臭小子,可那時候他吸引人的本錢是青春的衝動、是那股擋我者死的混勁兒。這才不過五年的時間,他的心態已經進化到簡直可以媲美四五十歲的知識分子老頭。
可自己也不是當初那要星星要月亮的小姑娘了,他變,自己也變,幾乎是同步的。現在的她討厭那時候的博斯,那時候的她也不可能喜歡現在的博斯,甦醒之很高興地發現博斯似乎始終都那麼符合自己所喜歡的男人的標準。
“對了,我認識博弈的時候,他就是你現在這個年紀。”甦醒之半轉身,手指划著墓碑上凹陷進去的那個名字。她不喜歡這種刻字的風格,那麼呆板,所有墓碑上的字型都一樣,彷彿刻意強調著死的單調。
博斯盯著墓碑,眼皮也不眨地說:“這麼說你今年26啦,真是不小了。”
“是25!”甦醒之凶神惡煞地糾正。
“這裡算虛歲。”
“放屁!告訴你博斯,不想死的話就別跟過了25的女人提虛歲兩個字!”
“怎麼,終於知道歲月不饒人了?”
“你別得意,很快你就到我這個年紀了。”
“我怕什麼,男人三十一朵花。”
甦醒之沒有馬上頂撞過去,而是隔了那麼幾分鐘才笑著說:“用不著等到那時候,你現在就像個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