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涼和滄桑。兩個老人又如何會告訴齊武夫呢。
三人午飯是上館子吃的,很普通的一家小餐廳,生意不溫不火,十來個桌子坐去一半,都是些上了年紀的顧客,也能看出這家餐廳的歲月不小。
白秋生顯然是常客,點了幾道小菜,老闆又殷情地送了兩瓶小白酒便不打擾三人。
“這片地方不算特別太平,會有一些收安全費的小流氓,估計也是和這個破地方的公安局打過關係什麼的,隔三差五欺負老實人,這不,這家店的老闆就是個老實人,一個月被收去的保護費沒有一千也得有七八百,有天老頭我實在看不下去,教訓了那幾個小傢伙,他們倒好,轉眼來了二十幾個人。還好這把老骨頭還好使。”白秋生隨便說了些什麼,“事後那公安局長又找我談話,還喊我自覺一點,這年頭是越來越亂了喲。”
黃青鸞只是笑笑,說了句順其自然,惡人終有惡報。
齊武夫揚了揚嘴角,心裡覺得有趣,白秋生這剛說完,這家餐廳的門便被幾個流裡流氣的年輕人推開了,繼而觀察了一下老闆的神色,驚慌失措的樣子,一臉難堪。
這個最多四十歲的中年老闆低頭哈腰地給年輕人遞煙,說道:“小哥,前天這不剛收了一百的清潔費嗎,怎麼今天又……”
“別廢話,前天收的是清潔費,今天收的是看場費,你這錢不給,哪天你店被砸了可不關我的事了。”為首的年輕人趾高氣昂,跋扈地說著,接過老闆遞的煙,點燃吸了一口,伸出右手一副快把錢交出來的架勢。
白秋生搖了搖頭,黃青鸞瞥了眼身旁的齊武夫,生怕齊武夫一個衝動把這群小混混打瞭解氣,以後讓這老闆更加難做。
齊武夫將目光從小混混身上收回來,低頭喝著大麥茶,沒有說話,自然知道莽撞解決只可能遠水救不了近火,興起便沾了一些茶水,在木質的桌子上一筆一劃地寫了四個字:斬草除根。
黃青鸞和白秋生相視一眼,都笑了。
………【031…愧疚】………
幾道小菜依次上桌,黃青鸞和白秋生喝酒侃著他們一輩人的大山。
齊武夫胡亂地填飽肚子,注意力若有若無地放在店門口的不良青年身上。
中年老闆既無奈又懦弱,還是在無聲的嘆氣下拿出一百放在那雙不知拿過他多少錢的手掌上面,還得表現的感恩戴德,生怕又在哪裡伺候不周,惹得年輕人惱火。
不良青年沒再為難,畢竟錢也放在手上了,大搖大擺地走出去,跟在身後的三兩嘍囉趾高氣昂,一副跟了天王老子吃喝不愁的孬樣。
中年老闆連嘆幾聲氣,店裡的不少老顧客也會跟著戳一戳那不良青年的脊樑骨,但終究口上威風,中年老闆只是笑著謝過。
這個社會有悲哀和無奈,於是有一些被欺負傻了的傻子決定報復社會,開始欺負其他傻子,也有可憐蟲一味的逃避,因為現實,也因為自己的無能。即便多麼強大的心,也會有失去反抗的時候。好在有能力的人,還是會力所能及的去幫助一些人,就像齊武夫,總會抱著弄死一頭老鼠這個世界便少一個米蟲的念頭,走出餐廳了。
“王哥,這次一圈下來也有七八百了吧?”跟在不良青年身後的矮個子賠笑道,眼睛卻盯著姓王青年數錢的手。
王意奇拿著八百多塊鈔票扇了矮個子一耳光,冷笑道:“哪那麼多屁話,有的玩就可以了,不該問的以後就別給老子問,不然滾回你那狗窩裡吃屎去。”
矮個子立馬閉嘴不言,另外兩個小嘍囉看著卻暗自偷笑,幸災樂禍的樣子露在臉上,看得矮個子怒火中燒又不得發洩。
一群人徑自朝著太平橋北走著,期間經過一個窄小的通道,是一家澡堂的後巷,安靜異常。
王意奇走在最前頭想著去洗腳房玩幾個姑娘的時候,身後便已經悄然無聲了。等他意識到什麼轉過身去,看到的無非是三個倒地不起的跟班和一個正看著他的齊武夫。
看著跟前這廝天寒地凍就穿了件背心的爺們,又想到跟前的爺們能在他完全不知曉的情況搞定這三個小打小鬧還不曾輸過的跟屁蟲,心下知道不妙,有種強盜遇上強盜的感覺,開始嘴上逞強:“這珠江街道的局長是我叔,你在這把我劫了我遲早喊我叔把你收拾了。”說完便開始注意齊武夫的眼神,卻發現自己的裝腔作勢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我一個殺人犯,這條命早就該交代了,運氣好讓我宰了押運的警員逃出來,多殺你一個又算什麼,快把錢給老子交出來。”齊武夫抱著在心靈上徹底擊倒對手的覺悟,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