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他就高聲喝道:“來人,把這小畜生拖下去扔到柴房裡頭,沒我的吩咐不許放出來”
這時候,兩個小廝方才慌慌張張跑進了屋子,見許進癱軟在地人事不知,對視了一眼連忙一左一右架起了人往外拖去。沒過多久,又有兩個小廝進來,手腳麻利地把地上收拾了乾淨,又沏了三盞茶一一送上。許陽看也沒看身旁的茶盞,只看著方翰道:“要不是方老弟來得及時,我恨不得砍了這小畜生,省得這禍事沒法收場”
方翰若無其事地捧著茶呷了一口,見許陽那種因暴怒而顯出幾分潮紅的臉色有所和緩,這才慢條斯理地說:“二郎也是年輕氣盛,不合中了人的計,又不是成心的。況且,這事情雖棘手麻煩,可也並不是真的無計可施。只要沒鬧出人命來,要打要罰都隨你這父親的性子,到時候再來上一場負荊請罪,麻煩也就過去了。”
“算我倒黴,養了這麼個不中用的東西”許陽沒好氣地一拍扶手,這才突然打量著方翰下頭那個安然吃茶神色從容的年輕人,隨即眯著眼睛問道,“倒是方老弟,你今天總不成是為了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特地跑來的吧?還有,這位你帶來的小朋友似乎有些眼熟。”
“沒錯,那天咱們在秦淮河上請客的時候,王安止便在其列。”方翰隨眼一瞥下手的年輕人,見其笑吟吟地起身行禮,這才收回目光,又看著許陽道,“他那天早一步退席去私會佳人了,後來還是他的一位長輩向我引見了一回,想不到對河漕的事情頗有見地,我就留下了他在身邊幫一陣子忙。”
“幫忙?”
許陽聞言眉頭緊皺,挑剔地再次端詳了一回這個隱約有些印象的王安止,臉上漸漸露出了深深的不悅。眼見這般情景,方翰哪裡不明白,立時擺擺手對王安止道:“這樣,你頭一回來這守備衙門,出門找個小廝帶你好好逛逛。這兒雖說不是這個園那個園,可比起那些園林更恢弘大氣些。去吧去吧,回頭我再叫你過來”
等到人含笑告退離去,方翰才低聲解釋道:“你放心,我還不至於把一個剛剛投在門下的人隨隨便便帶來見你。說出來也許你不信,他在京城走通了張家老2的門路,這次下來,帶著一封張家老2的親筆信,還是他家那位世伯無意中翻他東西的時候找著的。原本人是要直接去寧波市舶司,可他那長輩得過我好處,反手把人賣了給我。這樣的大好方便之門,我怎麼能不留下?”
“哦?竟有此事?”許陽這才露出了訝色,可卻仍有些不放心,“張家老2那個人據說和安國長公主一樣油鹽不進,他是怎麼走通的那門路?”
“要走門路,最好的法子是送錢送女人,可你也知道,那一家子是最難巴結的,否則當初在江南也不會攪出那樣的事情,別人卻沒法子……這次還是因為長公主身懷六甲,張家老2總有難以自禁的時候,險些在飲宴喝醉時給人用女色算計了去,正好在隔壁的他也就正好撈著了機會。總之,投緣再加上這一遭援手,這忘年交也就成了。”
“哈哈哈哈”剛剛還怒容滿面的許陽此時終於大笑了起來,“好好,有了這麼一位手持護身符的小友,寧波那邊的一檔子事就容易多了,這許多壞訊息之後,總算有個好訊息。這樣的財神爺,別說是有一檔子好色的小毛病,就是其他大毛病也沒什麼不能忍的。等送走了那位瘟神,過一陣子”
“可不是?”說通了許陽,方翰自也是神情鬆快,接下來又商量了幾句,旋即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對了,陽寧侯的信你可收到了?”
“陳老三?”許陽一聽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剛剛捧起的茶盞又重重擱在了一旁的高几上,“這傢伙都已經去肅州吃沙子了,寫信過來卻還不忘指手畫腳,他以為我是三歲的小孩?想當初他要結親的時候,我看著他前途正好,可現在你看看……唉”
“陽寧侯這個人,我比你瞭解,其他的也就算了,就是凡事太過自我,這種執拗勁頭有時候是好事,有時候卻能害了他。”方翰聽許陽言語中流露出後悔之意,目光一閃,也就不再糾纏這個話題,“今天我過來,除了之前兩樁,還有一件要緊的事。我之前得知他們逗留揚州,有意離了漕運總督府,沒想到楊進周竟是須臾就拿下了江都衛,前次主謀行刺的人已經抓到了,可卻直接扣在了江都衛駐地。就在剛剛,雪片一般的報訊就飛進了南京各處衙門,你還不知道?事情到了這份上,你我藉此過去一趟吧,順便你帶上令郎,設法把前事結了。”
“這麼快”許陽忍不住站起身來,臉色緊張地問道,“那主謀行刺的人是誰,該不會……”
“據說是抄沒了三家揚州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