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謝絕遊客信徒入寺。
彭小魁上前向兩位守在大門外拒客的僧人訊問,始知是為數日前圓寂的智圓大師超度。
一算日期,正是他來西湖的那日。
顯然,他負傷逃走後,這位住持就遭到了殺人滅口的不幸命運。
彭小魁頓覺悔恨與悲憤交集,如果不是因他要來西湖,智圓大師縱然久病難愈,至少也能多活些時日,不致驟遭毒手。
他不禁想到:這無異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玉芙蓉看出他的激憤,忙扯扯他衣袖,故意嬌聲說:“相公,這裡既然在做法事,沒什麼好看的,我們就去別處逛逛吧!”
彭小魁會意地微微點了下頭,相偕離去。
兩人剛走近行春橋,迎面走來位英姿撩人,勁裝佩劍的少女,不由地使彭小魁大大一怔。
因這少女正是開封中州鏢局,張老鏢主的愛女淑宜姑娘。
張淑宜並未認出易容改裝的彭小魁,正是她遍尋各地均未找到的意中人,見他盯住自己出神,只當是個好色之徒,身邊已有美女相伴,居然還心猿意馬,毫無顧忌地對她目不轉睛
她走過彭小魁面前,不屑地輕哼一聲,連正眼都沒有看他。
等張淑宜走遠了,玉芙蓉始笑問:
“你認識她?”
彭小魁這才回過神來,尚未及回答,又見橋上匆匆跟來兩個鬼鬼祟祟的傢伙,似在跟蹤張淑宜。
他忙輕聲說:“這兩個傢伙不懷好意,我們跟去看看,他們打什麼歪主意。”
玉芙蓉卻站著不走:“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
彭小魁只好告訴她:“剛才走近的那位姑娘,就是我對你說過,無影刀張老鏢主的愛女。”
“哦?”
玉芙蓉神秘地一笑:
“她怎麼隻身來西湖,大概是在找你吧!”
彭小魁心知肚明,這少女已對他心有所屬,只得微微點頭說:“很有可能……”
玉芙蓉一臉自負:“你瞧,連她都認不出你了,可見我的易容術相當高明吧?”
彭小魁卻答非所問:“那兩個傢伙一定是在跟蹤她,我們跟去看看。”
玉芙蓉沒有異議。
其實淑宜姑娘早已察覺,一路被人跟蹤,且可確認出,並非從紹興到台州,緊緊尾隨,最後被她打跑的那兩個人。
走了幾年鏢,憑經驗閱歷,對江湖上的鬼蜮伎倆也見識了不少。
心知跟蹤術之一,就是經常更換人,決不可一人始終跟到底,那樣最易讓被跟蹤之人發覺。
不消說,跟蹤她的這兩個傢伙,必然也是想從她身上找出彭政宗的下落。
而淑宜姑娘之所以來此,卻是風聞彭政宗數日前曾在西湖現身,遭到突襲負創逃走,東廠出動了大批人手嚴密搜捕,至今尚未抓到人。
她已來了兩天,從所有通路仍被封鎖,搜尋行動繼續在執行看來,彭政宗必然仍藏在西湖附近一帶。
這對淑宜姑娘來說,無疑是值得欣慰和慶幸的。
她已走近靈隱寺的頭山門,不動聲色在石坊下坐了下來,抬眼望著松關上懸的匾額。
“九里松”三個漆金大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顯得特別耀眼醒目。
跟蹤的兩個傢伙不敢太接近,在數丈外停住了,掩身在蒼松後,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淑宜姑娘。
由於靈隱寺在做法事,為圓寂的智圓大師超度,已接連數日謝絕遊客及善男善女。
法事要連做七日,所以這條直通寺前的九里長蒼松夾道上,除了折返的彭小魁和玉芙蓉之外,淑宜姑娘一路未遇見任何遊客。
這松關附近,更不見半個人影。
照理說,她這身裝束,又帶著佩劍,極易引人注意。
奇怪的是,其他的遊客無論男女,只要稍有可疑,均被東廠鷹犬攔下盤問,她反而通行無阻,實在有悖常情。
只有一個解釋,即是她已被人認出。
而東廠鷹犬不想驚動她,顯然是要利用這少女,找出彭政宗的處身之處。
大概她被視為是趕來接應彭政宗的吧!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距離那兩個跟蹤的傢伙身後數丈外,彭小魁和玉芙蓉,也在暗中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這兩天中,淑宜姑娘已繞了西湖一大圈,仍末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但她下定了決心,無論彭小魁是死是活,她都決不放棄尋找。
她已足足在石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