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女子為他披上一件用金線修了祥雲圖的披風。
那女子十指纖纖,上面被針扎的遍體鱗傷……
好一副郎情妾意!
許林凌微微勾起嘴角,大口的呼吸著夾雜著血腥味兒的空氣。
她終於……看到了這裡……
她許林凌的預言,沒有一次出錯,看來這一次怕也不會例外了吧……
白嚴安一回來,癸虛城裡那些不安分的心又靜了下來。
“凌凌,你別傷心,我會想師父一樣護著你一輩子。給我時間,我會還你一個一模一樣的癸虛城。”他俊秀的雙眉中間有淡淡的疤痕,聽聞那戾氣本是要穿透他的頭骨,卻是被他三年前帶回的女子蘇斛所救,還拖著受傷的身體,將重傷昏迷的白嚴安給帶了回來。
許林凌道:“我活不了多久,哪有什麼一輩子不一輩子的。”她話雖如此,卻抓著白嚴安的衣襟不肯鬆手,似乎極度害怕自己一朝殞命,再也見不到白嚴安了。
將她抱在懷裡,白嚴安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淚:“你這話是在扎我的心,我守了你近十年,比城主還要操心,你卻是不想活了,我怎能不心寒?”
許林凌搖頭,忽然大聲哭了起來:“我想活下去的,可是我不知道……可是……”她說不出她看到的那一切,她恨透自己能夠看到未來卻不能逆轉,她會死,白嚴安會和蘇斛在一起,癸虛城會消失,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凌凌,凌凌……你怎麼就不明白?無論是什麼,你都要相信我,就算你看到了什麼也不一定是真的。”白嚴安何等聰明,他親手照顧了她近十年,從小看著她長大,世上再也沒有比他更瞭解許林凌的人了。
她從第一次看到未來的殘酷,哭了一整晚,他抱著她一直沒有鬆手,輕撫著她的背讓她安然入睡。
這世上的一切風霜雨雪他都願意為她遮擋。
 ;。。。 ; ; 十月花落,枯葉如蝶,癸虛城裡的弟子已經換上了新裝。
癸虛山下人頭濟濟,均是一些半大的孩子。癸虛城每年十月收徒,父母送到山下便返回,自然有人前來帶領。淘汰下來的,也都有弟子親自送回。
碧落亭裡的小師妹忍不住抱怨:“一年比一年差勁,這些孩子看著都靈光,可惜,可惜……”
安娉瞪了她一眼,道:“這個年紀的孩子懂什麼,師父要求越來越高才是,這幾年,每年只收四個徒弟,嚴安師兄是例外,第五個。”
說到這第五個師兄,亭子裡的師妹們紛紛耳語了起來,這裡面,自然少不了白嚴安和林凌的那些事兒了。
許林凌是癸虛城主最小最疼愛的女兒,從小到大要星星要月亮也得給。只可惜能見到許林凌的人甚少,紅顏薄命,許林凌從生下來便患有疾病,甚少出現在眾人面前,能見到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美人的,也只有破例多招的弟子白嚴安。
北苑裡的錦鯉池裡開了些蓮花,外邊的丫鬟閒言碎語,許林凌耳尖的聽到那丫鬟說道:“五師兄這次送人下山,竟帶回了一名女子。”
那丫鬟驚詫道:“莊主可收了?”
“收了,說是百年難見的仙骨,能和嚴安公子有得一比,怕是都要飛天成仙的命格。”
許林凌癟癟嘴,把樹枝上新結的果子摘下來丟到硃紅色的雕花木門上。
“呀!”那些丫鬟嚇了一跳,連忙散開了。
“林凌,你這是做什麼?”迎面丟來的果子被人接住,白嚴安面無表情的進來,幾日未見,白嚴安那張素來冰冷的臉也不禁顯出幾分溫柔的笑意來。
“你說昨日就回來的,為何拖到了今日?聽丫鬟說帶了美嬌娘回來所以才耽擱了?”滿屋子的酸味兒散不開,許林凌那漂亮的眼睛都要生出水來了。
白嚴安忍不住笑了笑,冰冷的臉在此刻也柔和了起來,他道:“平日裡怎就沒見你吃誰的醋,師妹丫鬟們一堆也沒見你如今日一般,到底是誰跟你說了什麼,這樣生氣?”
許林凌不作聲,她低著頭抱著白嚴安洗好的果子吃,“咔嘣咔嘣”的響。
白嚴安心軟,摸了摸她的眉角,輕輕一吻:“凌凌,我是你的,永遠都是。”
紅彤彤的果皮上啪嗒落上了淚珠,許林凌不想哭的,她知道永遠只會哭的自己除了讓嚴安心疼之外毫無用處,可是她忍不住。
白嚴安聽她小聲道:“非紫說,你帶回來的女子天生仙骨,和你一樣,是要成仙的。我不能,不能陪你一起飛天成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