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耳畔響起,像是嘲諷,又像是憐憫,聽起來,也有幾分孤寂。
 ;。。。 ; ; 花園裡的花都謝了,再有傲骨,也躲不過這風吹雨打。梅園裡雖是繁花似景,可她卻不能去。瀲姝頗有些喪氣,那九曲長亭在她看來也不過是蜿蜒的蛇,像是在張牙舞爪,耀武揚威。
“瀲姝。”她聽到有人在喊她,那聲音陌生又熟悉,好似在很久的以前,就有人用這種略帶沙啞的聲音喊過她的名字。
“你是誰?”
“我?是你口中的神棍。”那人輕笑,連帶著空氣中都帶著淡淡花香。
她猛然轉過身去,那人一襲紫衣,頭髮高高束起,眉目如畫。那俊秀的臉龐被那純白的雪花稱得有幾許蒼白。
“你是國師?”她有些不安,在背後說人壞話卻被那人知曉,她只覺得尷尬,燒紅了一張臉。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她訕訕的開口。
“因為我是神棍啊,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戲謔的雙眸帶著淺淺的笑意。
“對,對不起……”她不想道歉,可是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那人輕笑一聲,負手立在亭中,淡聲道:“朝中誰人不知,九王爺的瑰寶何瀲姝?”
一瞬間,她像是被貓燒著的尾巴,越發覺得自己的道歉顯得愚蠢,話是她說的,道歉也是她道的,如今那人的嘲笑雖不算過分,瀲姝卻尷尬惱怒的發洩不出。
“怎麼,本國師不過是誇讚你兩句,怎就要感動得哭了?”
她狠狠得瞪了他一眼,跺腳道:“混蛋!”
“梵音。”他忽然開口。
“什麼?”
“我的名字,梵音。”他儒雅的朝她一笑,那眉眼卻是怎麼也阻擋不住的邪氣,看得她一陣心驚,那手指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那樣小的心臟卻像是要膨脹出她的身體,只覺得天旋地轉,那人的一笑,就如同梅花的幽香,翻山越嶺終於鋪天蓋地而來。
“梵音國師。”熟悉的聲音將她從漩渦中拯救過來,她轉身看去,袁幸掩飾不住的擔心讓她心虛。
“國師,瀲姝不懂事,若有冒犯的地方請見諒。”
“我沒有冒犯他……”她委屈的開口,小聲道。
“瀲姝!”袁幸第一次這樣嚴肅的喊她的名字:“早知不該帶你來惹是生非!”
梵音輕輕挑眉,出言阻攔:“王爺何必如此緊張,瀲姝姑娘並沒有冒犯臣,不過是閒聊兩句。”
袁幸緊蹙的眉頭沒有絲毫放鬆,他盯著梵音的雙眸,顫聲道:“國師……”
梵音抬手打斷他的話:“王爺,天命……不可為。”說完,他淡淡一笑,拂袖離去。
袁幸顫抖的之間覆上瀲姝的肩頭:“走吧……”
“袁……袁幸……”她有些害怕,瑟縮道:“你生氣了?”
她小心翼翼的模樣讓袁幸忍不住嘆了口氣,輕搖一下頭,將她攬入懷中,低聲道:“瀲姝啊……瀲姝……”
他就這樣喚著她的名字,像是有千言萬語難表於口,聽得她心中一陣刺痛,雙眼痠澀的快要掉出淚來。
“袁幸……對不起,我會聽你的話,再也不亂跑了……”
袁幸的下巴擱在她的頭頂,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長髮,輕輕的“嗯”了一聲,“走吧,我們回家了。”
風霜雨雪,那淡去的背影像是冬季的一幅畫,那搖擺的枝椏發出“咯吱”的聲響,像是在無聲的嘆息。
她享受著這安穩現世,心頭是沾了淡淡的桃花釀,醉得一塌糊塗,隱約的不安藏在最深處越壓越緊……
 ;。。。 ; ; 依舊是那熟悉的房間,眼前的人有一雙靈活的雙手,系出好看的蝴蝶結,那雙清亮的眼睛抬起,帶著淺淺溫柔:“你剛才說的什麼夢?”
她驚恐的推開了袁幸,不,這是在夢裡她是半夏答答,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瀲姝,你怎麼了?”袁幸錯愕的看著她。
“我要醒來,我不要做夢!我要醒來,我不要做夢!”她喃喃自語,退到了門邊。
“碰”的一聲,她用力的推開了門。
門外的世界,銀裝素裹,一切都美的像一幅畫。她再一次茫然,撲面而來的風那樣真切,沒有披上狐裘的身軀在風中瑟瑟發抖。
“你這是怎麼了,瀲姝,你別嚇我!”袁幸焦急的攬住了她的肩頭,眼中的關切讓她忍不住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