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派特務裝狗熊,有什麼用?他要大家注意保密,遇到不認識的人,打聽你在什麼單位工作,不講;問單位領導是誰,不講;問上級領導的姓名,不講。總之一句話,不讓蘇修知道咱們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最後一句話說得大家哈哈大笑,個個開開心心。他突然問:“樂山,如果真有人綁架你,你那個辦?”所有的目光轉向樂山。
樂山毫不猶豫地說:“辦個錘子,揍他個龜兒子。”
笑過,金大雨嚴肅地說:“樂山有勁,能打。但是,打不過怎麼辦?”她問姚勤子:“姚幹事真的要綁架你你怎麼辦?”
在姚勤子的心裡,是一直把金大雨當成那個她曾經冒生命救過,調皮了她打他屁股的小弟弟看待,現在是要帶動大家和蘇修作鬥爭,他是大連長啊,要為他分擔擔子,說:“能跑就跑,跑不了就留個記號,讓咱們的人見了知道我發生了什麼事。萬一被綁架走了,我什麼也不講,在那裡吃好睡好,保護身體好,祖國會想辦法救我的。”
她說完大家笑起來,像日本女子的力淑玲說:“姚幹事的辦法輕鬆又簡單。”
金大雨說:“就是要像姚幹事說的那樣,我還告訴大家,要出遠門,最少三個人在一起。三個人只要能跑一個人,讓家裡人知道訊息,事情就好解決。不要擔心,你的背後,是中國。萬一被綁架走了,你什麼話都不講,除了肚子餓了要吃的,蘇修把你沒有辦法。咱們用馬蹄表和蘇修軍人開個玩笑,他們向外交部要照片,到底誰怕誰?蘇修派特務在這裡活動,無非就是三個目的,一是讓咱們怕他們;二是刺探情報,瞭解咱們是什麼人;三是勾結裡通外國分子,進行分裂活動。咱們的對策是:一不怕,二保密,三不越境,四不單獨行動。”他停下來,看看大家,又重複一遍,問大家明白了沒有?十五個人同時說明白了。
金大雨和衣睡在最下邊的地窩子裡。天快亮的時候,突然發生了地震。把睡在被窩裡的人身左顛右顛,盆盆罐罐叮叮噹噹,牆上、房頂的土嘩嘩啦啦向地上落。誰也沒有經歷過地震,嚇得男男女女嗚哩哇啦亂喊,不知哪位婦女喊道:“噯呀,是蘇修在搞地震。”另一婦女喊道:“蘇修來啦!”跟著這位婦女,都喊了起來:“蘇修來啦!……”
全體驚慌起來,樂山急忙朝金大雨喊:“連長……”十二個人一齊喊著擁向金大雨。
金大雨大吼一聲:“扯蛋!哪有蘇修!”一聲把大夥兒喊醒,他問:“蘇修能搞地震!”
十來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小聲地問身邊的同伴:“怎麼就喊起蘇修來啦?”
金大雨問:“誰先喊的蘇修來啦?”
樂山說:“我先喊的。”他的意思是怕金大雨批評先喊的人。
但其他人一個接著一個說:“我先喊的。”
一個叫付巧兒的姑娘說:“我出門時好像看到兩個狗熊站起身跑,就喊了起來。”
一對短辮子,有著一對美麗酒窩的谷滿花說:“我也是這樣喊起來的。”
樂山說:“我,我好像也是這樣喊起來。”
金大雨看到了兩隻熊站起身跑的形象,分明是人。他笑著說:“你們看走了眼,昨天大家講了很多關於蘇修和熊的故事,剛才突然發生的地震,誰也沒有經見過,過度緊張,使大家突然之間想起昨天說的話,那兩隻熊這些天一直在大家心裡轉悠。”
姚勤子本來想說她看到那兩隻熊跑的姿勢就是人,聽金大雨那麼講的話意是不要大家心裡緊張,看看他,把話壓了下去。
經金大雨那樣一解釋,十來個人心裡輕鬆起來。地震的餘震還有,他勸大家先不要進宿舍,他和樂山去場上看庫房、食堂是否受到影響。在路上他對樂山說他剛才看到的那兩隻熊,肯定是人,他們下溝去了。他問樂山敢不敢找他們鬥一鬥?樂山還是那句老話,“怕個錘子!”他說他去下邊找,讓樂山去上邊找,到昨天三個婦女摘果子那裡看看。他指著山樑上的一片野生刺玫瑰說:“如果他們越境要回的話,最大的可能是從那片刺玫瑰中爬過山樑。”
樂山說:“我順溝下去,你去那裡看看,然後幹你的工作去,你不放心我?這一片溝我看過一遍,哪裡果樹多,我記得。”
餘震已停。他倆向炊事員要兩隻大餅,兩疙瘩熟肉,邊吃邊去牽馬。臨分別時金大雨對樂山說,還要檢視熊糞。樂山點頭,騎上老油條,沿溝底小路,向西南去了。
朝陽升起,靠溝東邊走,看西邊山坡清楚得很。那道溝翻過西邊山樑,山坡下就是蘇聯最近犁的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