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部分(3 / 4)

小說:窗前的紫丁香 作者:津鴻一瞥

她問:“金叔的傷是日本鬼子打的?”

大雨問:“你爹沒有給你講過?”

她說:“我只知道在部隊開發前我爹對我媽說讓我住在你們家,後來我媽要你到我們家做兒子,我給你媽做閨女,你媽不同意。”

大雨說:“我爹當時也為難,主要還是對政局認識不清,換了孩子以後怎麼辦?我爹說,想到你們家兩個閨女,你爹南下萬一有個長短,你媽的生活就難了,準備把我送給你媽,後來就發生了我媽死在桑樹下的事。”

她問:“嬸子死了?怎麼死的?”他講了母親死的經過,她沒有深問下去,含著淚說:“大雨,我早知道你是小泥鰍。”

他疑惑的小聲問:“早知道?”

她說:“是的,那次給你遊街,你的背心被扯爛,我見了你右肩背的藍痣。”

他倆都陷入沉默,回到相依為命,充滿恩怨,相互敬慕,心繫關愛,顧慮重重,矛盾重重的過去——

姚*就是姚勤子,她改名兒是在一九六六年八月,當《關於無產階級*的決定》即十六條公佈之後,感到自己應當在大革命中脫骨換胎。她的父親被日本鬼子打傷,橫渡長江時又死在國民黨的槍彈之中,她要繼承父志,使祖國的千秋萬代永不變色,就要按照黨的要求,把無產階級*進行到底。人只勤快是不夠的,要有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她向黨組織申請,將“勤子”改為“*”。她的改名兒,在鐵牛團政治處起到強大的轟動效應,在不到十天之內,因“破四舊、立四新”,改名成風,有叫“衛東”、“學彪”、“向青”、“要文”、“要武”、“反修”、“永紅”、“永鬥”……在一個大革命熱潮中湧現出來的對政治領袖、國家命運、政治導向的各種革命名詞,用於人名,進行一代人名的革命。

在她的記憶裡,那個小泥鰍是個大大的光頭,調皮得要死,處處讓她提心吊膽,不怕黑天,不怕亂髒墳,不怕蛇……是什麼原因讓她在與他第一次見面時,就把眼前那個英姿勃勃的連長,與那個曾經讓她牽腸掛肚的小弟弟,那個她想念得流淚,卻不敢去看望一眼的在她面前光著屁股蛋子的可愛的泥鰍條子相聯絡呢?她找不出理由,只是一種感覺,那種感覺讓她幸福,讓她對他倍加關心。她心裡認準他就是小泥鰍,小泥鰍也姓金,她媽要把她給金家做閨女,金家的小兒子給她媽當兒,她家給金家一石麥子,他們長大後兩家還可以是兒女親家,他媽嫌吃虧才沒有換成。那個小子叫金大德。

可是《旱獺報》上介紹他的長篇文章,他是烏斯金那•麗達的兒子,全名叫“謝·金大雨”,他向崔正岡那樣了不起的人物叫爺爺,他不可能是小泥鰍。再說,如果真是小泥鰍,他怎麼可能在反修前線當連長?他爹,唉,不是被*了嗎?

勤子對那件事心裡混亂,當她離開金營兒時,小泥鰍的爹正被綁赴刑場執行槍決。後來,她恍惚聽說那是一次陪綁。在她幼小的心靈裡,共產黨那樣好,怎麼可能做出陪綁的缺德事,對人進行假槍斃?把膽小的人嚇死怎麼辦?那是謠言,小泥鰍的爹是被*了,小泥鰍不是金大雨。小泥鰍的家庭出身,金叔叔的罪惡,不可能使他擔任連長,他也不可能有那樣高的能耐,做烏斯金娜·麗達的兒子更是神話。

幼年時代的友愛,使她幻想著眼前的令人敬佩、令人關愛的小夥子,就是讓她用生命相護的光大頭,她是用心在關懷他,愛他,呵護他。

在金大雨心裡,見姚勤子第一面就覺得甜蜜蜜的。從她那美麗的臉龐,杏仁般的黑眼深處,突然聯想到那個經常在他家居住的姐姐。一個那麼美麗的女孩,他叫她琴姐,好像是姓趙,叫趙琴琴還是趙勤勤?他模糊了。他在她面前恣意妄為,她對他處處阻止,她生氣了打他屁股,他跳到水裡,一個猛子扎到深水處,藏在岸邊的葛藤樹下,急得她在岸上跺著腳哭著找他。他捉一條蛇嚇得她向後退,問她還打他屁股不了?她說不了,他才把蛇摔死。對了,她叫琴琴,晚上他倆睡在一個被窩,頭對著腳,他要報復她,拉住她的腳大拇指,像扯頭髮一樣,要拉斷琴絃。

他笑自己小時候太壞了。他對那位姐最不能忘懷的是那年秋天,他倆去村西頭地裡拾棉花,剛過哨樓時,傳來了飛機的巨大聲響和炸彈的爆炸聲。當哨樓上的解放軍戰士要他們臥倒的吼叫聲傳來,兩架飛機壓著頭頂呼嘯而過,琴姐在他背後猛地把他推倒,壓在他身上。一聲巨響,炸彈炸起的土把他和琴姐埋了起來。他感到喘不過氣來,他翻身翻不起,叫姐,姐不應聲。兩位戰士把他和姐從泥土中拉出來,琴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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