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3 / 4)

小說:窗前的紫丁香 作者:津鴻一瞥

想,巴布魯什卡肯定開了過分地玩笑。他那個人經常開玩笑不分輕重,他的長相與尼基塔·謝爾蓋耶維奇·赫魯曉夫像,個頭也差不多,就是瘦一些,頭頂歇得利害,自從赫魯曉夫成為蘇聯政治領導人之後,他周圍的人便叫他為尼基塔·謝爾蓋耶維奇·巴布魯什卡,而不叫他塔拉斯·普洛可費耶維奇·巴布魯什卡。他是旱獺縣國營牧場醫院的醫生。主修的外科,但基層醫院不分內科外科,到了下邊,甚至連人醫、獸醫也不分。

麗達找到地委書記梁明選,講了巴布魯什卡的情況之後,梁明選寫了一張便條給喜烏勞改農場,如果有巴布魯什卡這個人犯,請允許麗達與他見面,並訊問詳細情況。她拿著地委書記的手諭見了喜烏勞改農場黨支部書記訾向東,書記說他們那裡有一個尼基塔·謝爾蓋耶維奇·巴布魯什卡,不能見。麗達笑了起來,叫聲“書記”,說那是玩笑,她問那個人長得像赫魯曉夫對吧?書記問她怎麼知道?她說他是她的朋友。

書記抬頭正面看她,“你?”他說在什麼地方見過她。他拍拍自己的前額說在報紙上,她是教育家,有名的教育家,今年五月份《旱獺報》上有她的大幅照片。麗達說不好意思,其實她沒有做什麼。她迴轉話題說巴布魯什卡愛開玩笑,人們就叫他尼基塔·謝爾蓋耶維奇·巴布魯什卡,實際他叫塔拉斯·普洛可費耶維奇·巴爾魯什卡。麗達求書記把他叫出來,她不說話,他認出她了,讓他們談談,假使認不出她,就不是她要找的人,她立即就走。

當巴布魯什卡見到麗達時就要上前擁抱她,她躲開他說:“你的玩笑開得太大了吧?”

巴布魯什卡熱淚盈眶,說:“我,沒有——開,玩笑——”

在十月上旬的一個傍晚,國營牧場二隊哈拉克門一位哈族婦女難產,巫醫用水澆六、七個小時小孩生不下來,他正在巡迴出診,被快馬接去。醫院裡規定,凡是大夫,每月都要做一週的馬背醫生,解決農牧民看病難的問題。他見了產婦之後,檢查是橫胎。產婦很疲勞,他帶著慣有的幽默說:“沒有問題,這孩子暫時還不想離開他媽獨立生活。”

當把嬰兒接生下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四點多。大人小孩都很安全,他放心了,他也非常疲勞,隨便喝點牛奶,吃兩疙瘩羊肉後對主人講,準備回場部。主人給他馬騎他不要,要在路邊搭便車。山上經常有下去的馬車、汽車、拖拉機。他背好藥箱離開哈拉克門村,到了路邊,把藥箱放在地上,沒有多大一會兒,望見遠處的天空騰起塵土,他心裡喜悅起來,唸唸有詞道:“不錯,有汽車。”

他順利地搭上汽車。

那是輛棚子車,車裡邊坐著三十多人,每人坐在自己的行李上。那是搬家的車,他向司機和駕駛室裡的人點頭哈腰地謝謝,為了抓緊時間,扒住後廂板上了車。車上的人看看他,誰也沒有和他說話,他向每個人點點頭,笑一笑,擠在一個角上。車上的人渾身是塵土,誰也無法認出誰是誰。他坐下一會兒就睡著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黑夜,他的面前是一個打著手電筒的警衛,荷槍實彈,命令他下車。他尋找自己的藥箱,不翼而飛。他喃喃自語:“誰開什麼玩笑,拿我的藥箱幹什麼。”

“什麼藥箱,這兒不是醫院,快下車。”

他抬頭看一眼警衛,邊下車邊說:“得問一問誰拿我的藥箱了,我的藥箱是牛皮的。”

他雙腿麻木,雙手扶著撐篷布鋼筋,齜牙咧嘴地叫著,兩個警衛耐著性子等待他下車。下車後因為麻腿仍不適應,坐在地上。他看了前邊的高牆,看到高牆上微弱的電燈光,問:“這是什麼地方。”

警衛吼道:“別問,快走。”

他批評警衛說:“那麼兇幹什麼。同志,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警衛說:“你裝什麼洋蒜,走!”

他那時才明白那裡是個不尋常的地方,問:“我怎麼到這兒來了?你們一定弄錯了,我是尼基塔·謝爾蓋耶維奇·巴布魯什卡醫生。我要見你們的領導。”

警衛讓他快走,先洗臉,明天再見領導。兩個警察把一重黑鐵門開啟,把他推了進去,讓他到水池子那兒和其他犯人一起洗。

巴布魯什卡洗了臉才徹底發現他到了一個不是他應該來的地方。第二天他醒得非常早,發現那裡是坐監獄,管他的人換成了看守員。他拉住看守員,看守員機警地甩開他,喊到׃“再動我開槍了!”

他懇求警衛說他是尼基塔·謝爾蓋耶維奇·巴布魯什卡醫生。看守員回敬他一句:“難怪你的長相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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