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過幾日嵩山事了,咱們也可以回返這邊找於大人,送他回京。”
這樣一說,張丹楓頓時又開心起來。楚方白覺得,他有四分是遺憾不能從於謙那兒套話,另有六分卻是真心不想與于謙分別。
他這會兒開心起來也是很真誠,楚方白心裡也不知自己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感嘆。似是有些觸動於心,又似是有些悵惘。
一時心中暗自感嘆,兩個人各自到了自己的房門前。楚方白道:“我現下便吩咐下去,讓小楊小殷收拾東西,我見你行李頗少,也收拾一下。”
張丹楓點頭應了,各自推門進去了結私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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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封停留了僅一日,第二日上楚方白的車駕便自西城門駛出,往嵩縣去了。
張丹楓仍舊是騎著他那匹引人目光的白馬,一路上招搖過市。
一路無話,中間在一個小村子停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一行人便到了嵩山腳下。
說起來嵩山派雖說和少林比鄰而居,實際上卻相隔甚遠。楚方白想著一山不容二虎,或許便是這個緣故。
少林在少室山山坳中,楚方白的馬車不能上山,但他卻也不想走山路。幸好少室山上因為有了少林寺,道路修繕完備,坡緩路平,張丹楓的馬在山道上走得甚是輕鬆,楚方白便借了張丹楓的光,也爬上了馬背。
從山東麓而上,不多時便迎面看見了大牌坊,便是山門了。山門處有兩個正掃地的小和尚,想是做完了早課來清掃的。張丹楓勒馬,翻身下去,走上前抱拳道:“這兩位小師傅,在下慕名而來,尋訪少林,不知可否前行?”
他一身裝束,一看便非富即貴。少林又自來以謙和自居,那兩個小和尚怎麼會說一個“不”字?張丹楓得了應允,便又折返,上馬繼續前行。
走出一里地,張丹楓才笑道:“你倒是自在,坐在馬上一句話也不說,那兩個小師傅卻道是咱們兩個都不知禮數。你可是連累了我。”
楚方白暗自咬牙。他不下馬,原是因為他本來就不會騎馬。原本東方是會騎馬的,卻也並不精擅。可自他穿越以來,四年間根本不曾練習過騎術,現下根本全部忘記。勉強在馬上擺出好看姿勢倒還可以,若是說控韁疾馳,那根本不可能。
他還擔心自己下了馬就上不去了——方才本是張丹楓伸手將他拉上去的,算不得他自己的本事。
可這事怎麼能讓張丹楓知道,楚方白也只能裝作不曾聽見他說什麼,顧左右而言他,矇混過去。
進了山門,便離少林寺不遠了。不過一炷香工力夫,便望見一處廟宇,巍巍然立在山間大片平地上面。黑瓦青牆,一派端莊肅穆。廟門前是一片平曠,似是演武場,兩塊巨大石碑分立左右,石碑旁是高大旗杆。
到了門前,楚方白這才藉著張丹楓的手下了馬,然後遞上拜帖。他與少林方證並不曾相識,如果說交情,那隻能說是所謂“神交”。但是楚方白卻是認識少林方生大師的。
方生是方證的師弟,楚方白也曾經湊巧援手過方生,與他很有些交情。想必此時到了少林寺門前,方證不會不讓他進去。若是方生在寺內,說不得要親自迎出來的。
果然,楚方白遞上去了拜帖,不多時便有一個老和尚從裡面出來,大笑道:“楚施主!一別經年,真是好久不見了!”
那老和尚五十多歲模樣,眉目剛毅威武,長髯及胸,半數已經變作了白色,氣度頗為不凡,正是方生大師。楚方白迎上前去,也笑道:“楚某凡塵中人,不敢打擾大師清修。”
方生道:“有朋自遠方來,哪裡能說是打擾!”然後又問,“楚施主此來,可是去往嵩山派?這幾日上勝觀峰上熱鬧得緊呢。”
楚方白道:“行至半途時巧遇定逸師太,師太相邀,楚某也是前來湊個熱鬧。”
方生點頭,然後便問張丹楓:“這位後生倒是俊逸不凡,可是楚施主的子弟後輩?”
楚方白笑道:“不是。這位是楚某新結識的朋友,他名喚張丹楓。雖說是初入江湖,工力夫卻了得,楚某還做不得人家的師長。”
方生仔細端詳了張丹楓片刻,點頭讚道:“好相貌,好氣度。”
張丹楓眼神清正,神情恭敬,方生自然沒有什麼可挑剔的。再加上他此刻心裡歡喜,臉上也帶著喜慶,方生只道是瞻仰了少林莊嚴,心裡高興,卻不知張丹楓高興的另有其事。
前面方生親自引著兩人往寺院裡走,張丹楓在後面對楚方白嘿嘿一笑。楚方白奇道:“你倒是高興,有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