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要活命吃飯的。”那刺客首領似是也怕被於大人說得動了心思,不聽他說完便打斷,只揮手道,“兄弟們,不用和於大人客氣!於大人最是愛民,咱們也是為了自己活路,於大人絕不致使我們兄弟為難!”
只聽亂糟糟的幾聲呼喝回應,幾個臉上蒙著布巾遮住臉孔的漢子就當先靠攏了過去,兩人對著保忠抽出了刀,另有三人拿著刀向著馬車比劃著,似是要拆了馬車,再對付裡面的人。
那於大人平素也可說是有經天緯地之才,這會兒卻一籌莫展。他只得緊緊護住了身後的小孩,焦急地看著保忠與那兩人周旋。
保忠的工力夫自然是不能與那些個此刻相抗衡的,不多時就落得一身狼狽。衣衫上劃出了一道道的口子,那兩個強人像是專門要戲耍於他,每每只劃出淺淺的口子,卻不傷他性命。
保忠焦急不已,又不得脫身,一時間眼眶幾乎都要崩裂開來。
正在這時,西邊官道上又駛來了一架馬車。車子行駛迅疾,幾呼吸間就近得能看清馬脖子上掛著的紅纓了。那首領皺眉道:“不是讓老六老八和十四弟在路口守著,不要放人過來麼?這馬車是怎麼來的?”
保忠一見有人過來,慌忙大喊:“救命啦!救命啦!”
那於大人神情中也有了些期待。這一路上他也沒有少見所謂江湖俠士,那些個人雖說有些不服管教,但大多是熱心腸,他幾次三番蒙救,對這些江湖人也有些好感。
這駛來的馬車一見就知不是凡常人能用的,那趕車的人看上去也是個精壯漢子,孔武有力,若是願意相幫,也是一大助力,說不定這次又能逃過一劫。
可於大人再看一眼那群強人,心中又添不安。就算車中人願意相幫,只怕也力有未逮。
保忠大喊出聲,那兩個戲耍他的刺客一個嘴中罵娘,另一個一刀砍了過去,保忠勉強閃過頭頂要害,悶哼一聲,著在了肩頭,頓時血流如注。
於大人大喊一聲:“保忠!”保忠臉色煞白,勉力咧開嘴,卻說不出話來。
那頭領看了一眼駛來的馬車,那車駕在十丈外停下了。那頭領哼了一聲,道:“那邊的朋友,識相的就老實呆在那裡!多管閒事怕是要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可仔細思量好了!”
西邊的那輛車上果然毫無動靜,駕車的漢子仿若木雕泥塑一般,好似根本沒有看到這邊的情形。
於大人嘆了一聲,這卻也是他料到了的。這些強人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那邊車裡的人多半也只是尋常富裕人家。看那車駕,端的不是凡品,這些有錢的人,最怕麻煩上身,現下躲避還來不及,哪會主動過來找麻煩?
只是眼見著保忠搖搖欲墜,那嘴裡罵孃的刺客也抬手要砍向保忠的頭。於大人這邊自顧不暇,也有一柄大刀正向著他頭頂落下。於大人哪有什麼法子,只能看著刀鋒向著臉上劈下來,想要閃躲,身子卻像是不是自己的一般,動彈不得。
我命休矣……於大人閉眼,心中暗歎,卻聽得耳邊“叮”的一聲響,再睜眼時那刀卻已經劈到了地上。拿著刀的那刺客一臉驚駭,歪倒在地上哼哼唉唉地爬不起來。
於大人驚疑,忍不住“呀”的一聲。再看保忠,喘著粗氣,卻也是好好地活著。方才於大人只覺得保忠定是躲不過下一刀了,只不知怎生就又避開了。
於大人料想是後面馬車上的人施以援手,轉眼卻見自己護在身後的小女兒不見了。他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珠兒!”於大人不由得失了平素的冷靜自持,大聲呼喝小女兒的名字,卻聽遠遠的“哎”一聲,正是女兒的聲音。
於大人循聲望去,這才把一顆心落回了肚子裡。西邊官道上停著的馬車,不知何時從那車裡出來了一個身穿藍衫子的高大男子,正抱著他的小女兒。
“刀光劍影的,怕是小姐經受不住呢。”那男子揚聲道,“在下且幫於大人看護孩子,於大人沒了後顧之憂,只管大刀闊斧,懲奸除惡。”
他這話倒有六分像是在出言調侃,於大人心中苦笑不已,卻也覺得稍稍多了些安慰。這會兒起碼小女兒是沒有性命之憂的了。他便打起精神,快步走到保忠身邊。
因為有那馬車上的男子,他來歷不明,不知是敵是友;又身手神秘,誰也沒看見他是究竟怎麼把於大人的女兒帶到了自己身邊。刺客們倒分了一大半精神在他身上,且不敢輕舉妄動。於大人一路走過去,那些刺客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動作。這邊於大人扶著保忠,那邊刺客們雖說對那男子摸不清底細,卻對於大人也並無絲毫放過之意,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