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廂僵持不下。
那刺客頭領也猜不透對方是什麼人,只揚聲問道:“那邊的朋友,若是兩不相幫,我們青衣樓就記下朋友的人情;如若不然,只怕朋友今次也不得全身而退!朋友小心思量了!”
於大人有心請那男子幫忙,聞言有些著急。只是回頭一看,那男子只抱著他的小女兒逗弄,一眼也不看這邊,似是全然沒聽到那刺客頭領的話。
那頭領等了片刻,便道:“那人怕了咱們青衣樓的名號了!兄弟們,咱們併肩子上!”
他話音未落,卻聽那邊馬車裡又有一道聲音說:“喲,小楊,你聽到了?那人說你怕了他呢!”
那聲音乍一聽有些雌雄莫辯,不過細分辨卻能聽出略有些低沉,雖顯得柔和,仍舊是男子嗓音。
兩句話說得拖長了聲調,字字都帶著笑意。只那藍衣的男子聽了,卻不管懷中還抱著於大人的女兒,便微微躬身,滿臉恭敬地道:“屬下聽到了。”
“你是真怕了?青衣樓的名號……呵……”
最後笑的那聲意蘊悠長,那被喚作小楊的藍衣男子忙焦急道:“青衣樓什麼東西!屬下怎會怕他!”
他這話說出口,那些刺客們立即警惕,轉向了馬車這邊。藍衣男子卻似沒有看到一般,仍舊半躬身對著馬車。
這時他懷中抱著的小女孩兒抹了把眼淚,焦急道:“叔叔救救我父親吧!叔叔救救我父親!他是個大大的好人!”
藍衣男子尚未回答,馬車門簾掀開,陰影中隱約顯出一張看不清的臉孔,還是那聲音道:“挺可愛的小姑娘。小楊,讓我抱抱。”
藍衣男子忙把於大人的女兒遞過去。那車裡的人抱了小女孩,聲音裡帶著一絲漫不經心:“既是小姑娘求你,你就動動手吧。這一路上太平得過分了,這回算是讓你活動活動筋骨,省的懶得骨頭都鏽住了。”
那藍衣男子立即躬身道:“是。”
說罷,藍衣男子身形如電,於大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人便被帶到了馬車前面。十幾丈的距離彷彿縮地成寸,於大人頗有些瞠目結舌,不敢相信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自己就從那些刺客的包圍中脫身了。
不過隨即他便將心思轉到了保忠身上。保忠仍舊在一群強人環伺當中,半個身子都被鮮血染紅了。又失了扶持,眼見著就要倒在地上。
於大人怎能對保忠不管不顧?當下也不顧自己朝廷命官的尊重身份,向那藍衣男子躬身行禮道:“這位俠士,還望您能救一救我那家人!於某在此感激不盡!”
他只覺車上那人有些正邪不分,若不然只怕在看到他們幾人被刺客圍攻的情形後就立即出手了,哪能讓保忠身受重傷,還要珠兒開口相求?倒不如直接相求於這藍衣男子。他既是救了自己,多半也會順手救下保忠。看那藍衣男子身手,救下保忠不過是舉手之勞。
不過離得近了,於大人細觀這小楊的長相,卻不似他原本以為的,足有三十多歲。小楊五官猶有些稚嫩,卻是個弱冠模樣的少年。只是留了一臉的大鬍子,又兼身形高大魁梧,聲音低沉洪亮,離得遠了,只覺得那是三十許人。
這倒也好,少年人總是心軟些,好說動的,於大人心下急轉,又施禮道:“我這家人與我如同臂膀,於某萬萬不能使他有所閃失啊!這位少俠武藝非凡,還請救他一救!”
但那小楊只作未聞,站定了一動不動。倒是車裡那人聞言,只輕輕笑了一聲,然後便問於大人的女兒珠兒:“珠兒?你說救不救?”
珠兒大聲答:“當然要救!”
那人便道:“小楊,聽見了麼?”
小楊立即道一聲“是”,便要故技重施。只是這次那些刺客有所防備,小楊身法雖快,卻也沒能帶出保忠。不過有驚無險,那小楊顯然工力夫高出那些個刺客不知幾許,交手幾招之間,保忠便被他半拖半扶地拉到了馬車邊。
於大人忙上前扶住保忠,一邊向那藍衣男子道謝。
小楊笑道:“這些都是小姐所託,於大人不必謝我。”
這邊廂於大人接過小楊遞上來的紗布藥膏,給保忠裹傷醫治,那邊刺客頭領卻不能就此罷休。他也知這次是遇到了強敵,只沉聲道:“對面幾位,到底是那條道上的朋友!須知做人要留三分餘地,不要得罪了青衣樓!”
小楊聞言,冷笑一聲,道:“只不過一群山匪蟊賊罷了,青衣樓拿你們當槍使,你們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物,青衣樓會替你們出頭了?異想天開!再說,青衣樓又是哪塊名牌上面的?也配讓……容讓分毫?井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