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不以為然。
“殿下卻有所不知,這是島津家慣用伎倆!稱之為釣野伏的便是,先以小股誘餌,再以大部軍馬埋伏,待對方軍馬追擊入轂,立刻伏兵四起大肆圍攻,誘餌亦反身殺回,數面圍攻,甚是歹毒。如今我軍東有高山火海,西有大海,此輩在此設伏使用此伎倆,最為狠毒不過!”
“就是!乃是島津家兵法不傳之奧義!”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誇讚了一陣島津家的傳統戰術,聽得南中軍雲裡霧裡。好容易才逐漸的從那些第一軍和中軍的幕府官員帶有濃重日本口音大明官話中聽了個七八成。
原來如此!
不過就是“誘敵深入,伏兵四起”八個字就可以概括了的!
在南中,小孩玩打仗都會的招數!
對於被德川幕府眾人推崇備至的這種戰術,不僅梁寬這些在戰場上混了十多年的老油子表示嗤之以鼻,便是李華宇也是啞然失笑。“這不就是阿爹小時候講給我和弟妹們聽的狼誘子戰術嗎?”
穿越前的李守漢可是有一個爺爺、叔爺爺都是老革命的家庭環境的,對於這種游擊戰術,弱勢兵力裝備的軍隊面對強大軍隊採取的戰術,可謂熟的不能再熟。被無數人推崇備至的釣野伏,漫說是在傳統的兵法裡,就是在中國民間的諸多文藝作品裡也都是頻頻出現,經常有某位大將窮追敵軍不捨,追到某處,一聲炮響伏兵四起的情節。那個時候島津家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這樣的戰術,被守漢的爺爺稱為狼誘子戰術,將強大的敵人比喻為狼,要打狼;先誘狼;拿啥做狼誘子?
就是一些能跑而且堅定的小股武裝,裝備不能夠太好,最好服裝武器都是五花八門,目的就是釣魚。把敵軍釣進預先選擇好的伏擊地點讓主力部隊收拾,人稱狼誘子。
這種戰術也只好在日本戰國時代用來對付那些沒有多少士氣的足輕農民兵。對付軍中紀律森嚴,士兵久經戰陣,訓練得法,被圍之後不慌不亂,為將者調配自如,自身便會像圍成鐵桶一樣的防禦;這種戰術也就不攻自破,失去了他的意義。
“應該讓大少帥出來露一手了。要不然這群矮子總是對大少帥表面尊敬,內心不以為然。”南中軍的指揮梁寬一雙小眼睛逐個看了一遍眼前的這些幕府官員。
“老中大人,這兵法說起來嚇人。但是要是擊破敵人開啟往熊本城的通路也不算難。”
梁寬在李華宇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後。華宇臉上露出笑容。朝著松平信綱說道。
“殿下有何妙計?”
“妙計不敢說,我南中軍前進開啟通道,你將中軍和第一軍中的火銃和火炮統一調出,交給我指揮便是!”
揹著總大將令旗的傳令兵在各隊兵馬之中往來奔跑。隨著傳令兵的到來,一隊隊的鐵炮手從各自本隊中分出,在道路旁列隊等候。
李華宇乘馬而來,身後數百騎兵緊緊跟隨,如雲的馬隊,朝霞般的旗號,捲起的煙塵,如雷的蹄聲,都提醒著道路兩旁的大名們。這是誰,你又是誰!
菊池川對岸,華宇勒住了韁繩。
“梁指揮,我們便在這裡等候各部火銃手和大炮到齊!?”
“正是!大少帥,以屬下估計。至少我們可以調遣二千以上的火銃手,再加上我軍本部人馬,少說應有將近三千火銃手。另有大約四十餘門火炮,以這樣的火力,硬碰硬的突破對方的伏擊圈,不成問題!”
“好!”
“開戰之後,我留下一百騎兵在少帥身邊護衛,其餘人馬自有排程。”
對於梁寬,華宇早已有了想法。按照母親的意思,這次放他出來辦事,父親除了要讓他歷練一番之外,未嘗沒有讓他熟悉南中軍各部軍馬將士,建立自己班底的意思。
這些隨同自己來日本的軍官,必然是自己的最初人馬!
很快,陸陸續續鐵炮隊便照著各自所屬大名成建制到來,大多數是揹著南中出品的火繩槍,身上子藥盒子、彈丸、通條等等一應附件俱全。
數百名民夫推著二十幾門大佛郎機和八磅、六磅炮來到了菊池川河邊待命。
“來了!”
擔任誘兵隊主將的鍋島直茂的次子、鍋島勝茂的弟弟鍋島忠茂看著遠處正在大舉渡河的那數千人馬,人喊馬嘶之聲傳來,令他感到臨戰前的興奮。
“大人!似乎有些不對!”
一名鐵炮大將遠遠的奔跑過來。
“幕府軍中豎起的旗號是南中軍的!而且為首的是南中軍的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