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訊息令鍋島忠茂又驚又喜。
這要是一戰俘獲了南中軍的大殿下,這九州當真就要易主了!
不過,如何能夠在彈丸如雨落下時,確保不傷到大殿下一根毫毛,卻是一個惱人的問題!
“去向藩主稟報!南中軍大殿下親臨,請他示下該如何處置!我軍本隊先行往菊池川迎敵!”
雙方的隊伍便在菊池川河畔相遇。
李華宇向對面望去,雖然說是充當誘餌的部隊,但是鍋島忠茂的部隊也是相當可觀。將近兩千人的部隊中有至少一成半的火銃手,充當著突擊力量和他的護衛,其餘的部隊中大約一千餘人手中高舉著數米長的長槍,正是當年南中軍賣給島津家的制式裝備。餘者皆是腰懸長刀之人,想來是各級軍官。
一陣馬蹄聲響起,在南中軍本陣兩側,數十騎呼嘯而出,遠遠的繞著鍋島忠茂的陣型賓士而去。看得在左右兩翼列陣的各部鐵炮隊們捏著一把冷汗,“這要是被鍋島家的鐵炮來上一個齊射。。。。。。”
很快,兩隊充當斥候的騎兵便越過了鍋島忠茂的陣型,如同兩條黃龍一般的煙塵在鍋島忠茂隊形後方交叉而過,畫了一個圓圈騎手們馳突而回。
“大人!”
騎兵隊官回來稟告,在鍋島家兵馬兩側數百步內,後方數里之內未曾發現有伏兵。
“今日就在此處,大破賊寇!讓這群矮子看看,咱們南中軍不但炮火犀利,野戰、攻堅更是樣樣皆能!”
梁寬在華宇身邊嘀咕了幾句。“大少帥,該您出場給兄弟們鼓鼓勁了!”
說完,輕輕在華宇的戰馬後胯上擊了一掌,華宇的坐騎帶著他在陣前奔跑起來。
一個頭戴金冠,身著錦袍,肋下佩劍,背後一領披風迎風飛舞的少年策馬在軍陣前疾馳,這幅情景是如此的動人心魄。
“我們是誰?”
“南中軍!”
“我們面前有敵人,怎麼辦?!”
“有我無敵!”
一浪高過一浪的吼聲令在南中軍本隊兩側的鐵炮手們也被感染的熱血沸騰。跟著舉起手中的火銃口中不甚清楚的高聲呼喊著。
一聲號聲響起,南中軍變得安靜無比。
“出擊!”
“火銃上肩!”
“火銃上肩!”口令聲此起彼伏在隊伍中響起。
整齊的步伐聲中。南中軍的本隊如山如嶽般向鍋島忠茂的陣型大步逼去。天地之間彷彿驟然靜止了下來。在倭人眼中耳中只有南中軍前進的步伐聲。渾然忘卻了這裡是生死搏殺的戰場。
“開火!”
嘩嘩聲響不斷。前排火銃兵,黑壓壓的將自己火銃翻下,對準了前方鍋島家的兵馬。
爆豆般的火銃聲響起,對面鍋島家的兵士突然看見前面迸發出一排火光。緊接著便是騰起一片煙霧,耳中聽到一陣巨響。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和身旁戰友們身上便崩出一道道血霧,之後更是一陣陣劇烈的疼痛傳來,然後更是慘叫著在地上倒臥一片。
所有的鍋島家鐵炮手們不由都呆住了,這是什麼鐵炮,未曾點燃火繩便可以開火?
在南中軍佇列中響起金屬的嘩嘩聲,第一排火銃手放完,並未後退而是迅速將打空了的火銃經右手向後遞出去。同時接過後排兄弟遞過來裝填好彈丸的火銃,在隊官的口令聲中繼續向前開火。火銃被傳遞到最後一排,那裡的火銃兵們麻利地抽出自己的搠杖,清理銃管,再次裝填彈藥。他們動作在倭人看來如同行雲流水一般令人眼花繚亂。對他們言卻是熟極而流,根本不需要花費多長時間,有些人甚至不需要看著手中的銃管,可以做到盲裝。
連綿不絕的火銃聲持續了大約一分鐘時間,但是對於在場的倭人而言卻如同自開天闢地以來那麼久。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雜合眾的不傳之秘鐵炮組擊?
隨著火銃手的不斷射擊,在南中軍近在三十步範圍內開火的連綿不絕打擊之下,對面鍋島家的火銃兵幾乎被掃蕩一空。雖然手中的火銃同樣開火,但是對南中軍造成的傷亡卻不足己方的二成。鍋島家陣中的中彈傷者,個個不成人聲的滾在地上哀嚎,很多人被打得內臟外流,捧著那些大腸小腸哭叫著,只想將這些內臟塞入體內去。
血腥氣被海風湊熱鬧般吹到各處,看著對面陣地上的那些長槍足輕、鐵炮手,看他們不知所措、鮮血淋漓的慘樣,幕府和各大名的鐵炮手們終於在各自鐵炮大將的叫罵聲中如夢初醒。
“點燃火繩!”
“檢查子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