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德貝爾上尉作為回信的信使,打著白旗出了熱蘭遮城,他的使命除了送回信之外,更有一項觀察南中軍動向、窺探一下軍機的任務。
“即使危及生命。但是礙於職責所在、榮譽所在。在下等也必須繼續守衛熱蘭遮城。直至將軍大人的軍隊入城的那一刻。”
普特曼斯的回信寫的雖然很客氣,但是,話裡的意思就是。爺們就在這兒,你有本事就攻進城來!
守漢看了看回信,笑了笑,“二位總督對本帥的一番好生之德卻是曲解了。也好,明日日出之後,大家戰場上相見就是了!”
“送客!”
在回城的路上,德貝爾上尉努力的觀察著沿途的軍營和炮兵陣地,他驚喜的發現,很多士兵在轉移大炮,往來陣地與軍營之間的道路上牽引火炮的牲畜發出一陣陣嘶吼聲。想來是疲勞所致。
“你確定他們在轉移火炮?”
“總督大人!我出城的時候有意的數了一下東面那處炮兵陣地的火炮數量,回來的時候又數了一遍,兩次差距了七門火炮,這只是一個上午的數字!”
德貝爾上尉向德包爾總督如實的彙報了所見所聞。
眾人便在驚喜和懷疑、忐忑中迎來了新的一輪日出。
果然,如德貝爾上尉所言,對於熱蘭遮城的炮火比起前幾日來稀疏了許多。
不過,似乎赤嵌城那邊的炮火打得越發的急促了!
“大將軍,小人有一計獻上,可以讓大軍兵不血刃拿下赤嵌城。”
守漢打量著眼前這個平埔族的頭人,如果不是他的長相和身上偶然因為衣服的摩擦而露出來的紋身,他幾乎認為這個傢伙就是一個在臺灣墾荒的漳州人。
“巴萊頭人,你講。要是對大軍攻克赤嵌城有利的話,官職、財物,本帥毫不吝惜!”
“大帥,小人也曾經被荷蘭人脅迫,到過赤嵌城和熱蘭遮城,那熱蘭遮城中,荷蘭人經營日久,有水井糧倉等設,而這赤嵌城,則是新修建不久,很多設施都不齊全,尤其是人畜飲水,每日裡都是仰仗著城外的水源。如果大帥能夠派人斷絕了城內水源的話,不過數日,此城便唾手可得!”
於是,在巴萊頭人的建議之下,守漢一面命鳳凰營中營和近衛營各自抽調一哨人馬跟隨巴萊頭人進山去切斷赤嵌城的水源,另一面則是將熱蘭遮城的大炮撤下一些來進行保養修繕,“熱蘭遮是紅毛夷最後一點希望,不能把這點希望給他斷了念想!”
在從克龍炮、臼炮、十二磅炮、八磅炮等大小百餘門火炮的輪番轟擊下,赤嵌城的幾百名守軍開始還能夠支撐的下去,不時地還朝著城外還擊幾炮,打得兩門野戰放列的火炮四分五裂,炮手被炮彈砸中,當場陣亡。
但是,到了下午,赤嵌城內計程車兵就感覺不妙了。
往日裡那涓涓細流不知道從何時起斷了!
根據現代醫學統計,人這種以碳水化合物為主構成的生命,有百分之七十的成分是水。如果在保證飲水的情況下,七天不進食物的話,還可以有生命體徵,但是如果不能保證飲水,頂多三天就完蛋了。
何況在炮火隆隆不絕,炮彈不斷在耳邊頭頂掠過,這種緊張的情勢下,人對於水的需求本來就比平日要多得多。
發現水源被斷絕,士兵們開始躁動了!
聽到在炮轟間歇從赤嵌城內傳來的荷蘭士兵的吼叫和叫罵聲,在炮兵陣地上觀察赤嵌城動向的李守漢一行人不禁發出會心的笑聲。
“當年的馬謖守街亭,似乎就是被司馬老不死的斷絕了水源才完蛋的!”
一旁的巴萊頭人也是得意的露出了笑容。從第一聲叫罵聲那一刻起,他就被守漢宣佈任命為鎮長,賞賜給他的村社耕牛、犁鏵各二十套,染色棉布一百匹。精鹽五百斤!
“主公,要不要讓孩兒們給赤嵌城內的紅毛夷們加把火?”
張小虎深諳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原則,促狹的眨著小眼睛,向守漢提出建議。
他的意思是將赤嵌城作為火箭的打擊目標,用火箭再次打擊城內守軍計程車氣。沒有什麼人能夠抵禦的來這冰火兩重天的刺激!
“算了吧!眼下主動權在我,你們只要安排好炮火,不停的轟擊城內守軍,相信他們很快就會投降!”
守漢不假思索的否決了張小虎的這個提議,他眼睛的餘光裡看到了施郎站在張小虎的身後,對於這個孩子。守漢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火箭這種東西。能夠保密就儘量的保密吧!他可不想被別人發射的火箭燒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