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心願是什麼,雙雙又是抱著怎樣的期望假扮成你調虎離山?這些相信不用我說,你心底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答案,難道你真要讓老爺和夫人死不瞑目?你真要讓雙雙白白犧牲?”
這一巴掌打在冉芷凌臉上,疼的不僅是她,許金花更是心疼不已。
總算明瞭妻子用意的翟吉人鬆開了手,以衣袖拭著臉上的淚水。
冉芷凌怔住,內心陷入痛苦掙扎,她並非不懂許金花的意思,並非不明白爹孃與雙雙有多希望她能夠保全性命,可是她就是放不下,光是想象爹孃和雙雙臨死前遭受多大的恐懼與痛苦,便使她飽受煎熬。
“我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她的心宛如遭受凌遲,好痛哪!
“不想走也得走。”許金花由不得她再猶豫,再繼續留下來,恐怕會節外生枝,還是早早離開的好。
她態度強硬對丈夫使了個眼色,夫妻倆有志一同架著冉芷凌離開這是非之地。
冉芷凌好似失了所有力氣,失魂落魄的任他們夫妻倆架著離開,止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曾經燦爛有神的美眸,如今僅剩下空寂與傷痛。
“為什麼……”她喃喃自語。
爹孃處處與人為善,不曾做過違背良心之事,為何今夜會慘遭滅門?誰能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就這樣拋下爹孃和雙雙不管,如此的狠心絕情,只為了保全自身性命,這樣的怯懦與無能,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她不再反抗,翟氏夫妻得以藉著黑夜與濃密的樹林遮掩,在不引人注目的情況下將她帶走。
淡雅的月光,拉長了在樹木間疾步而行、三抹盛載無限悲傷、沉重且孤寂的身影。
火舌,狂舞。
殘酷且無情地燒燬他們心頭最重要的人。
第1章(1)
沉重陰鬱的天空,一片灰濛濛,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不遠處的山峰土質幹黃,不帶一絲生氣,寥寥可數的樹木看起來垂頭喪氣,一副了無生趣的模樣。
小路上滿布大小不一的石子,崎嶇難行,稍微一個不留神,便會摔個四腳朝天,帶有細刺的雜草則伺機等待將行人刺得體無完膚。
映入眼簾的一草一木盡是乾枯與貧瘠,不帶一絲希望與生氣。
這是一塊不受上蒼眷顧的土地。
絕望的冉芷凌穿著當日和雙雙交換的樸實衣衫,美眸空洞地看著四周,再一次問自己,為何她會來到這裡?
這裡荒蕪寂涼,全然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
爹走了、娘走了,或許雙雙也走了……
如今的她除了陪伴在身旁的翟大叔與翟大嬸外,孑然一身,鎮日魂不守舍,不知該何去何從。
最後她會變成怎樣?是否客死異鄉化為路旁一堆白骨?
她已經不在乎,全都不在乎了。
翟吉人伸手抹去額上的汗水,對著始終沉默不語的冉芷凌說道:“小姐,你再忍忍,過了這個山頭,咱們就到‘福報村’了。”
一旁的許金花見她像只斷了羽翼的鳥兒,對於周遭的事物無動於衷,心疼地以衣袖為她拭汗。同樣悲傷的許金花極力不表現出失去女兒的痛苦,畢竟她和丈夫得堅強起來,才有辦法肩負起照顧小姐的責任。
“我們小姐很堅強,絕不會被惡徒給打敗的是不?”許金花鼓勵著。
冉芷凌雙眼茫然地看著對她充滿期待的大叔和大嬸,明白他們全是為了她好,可是她真的做不到。
縱然將滿腹的悲傷及憤怒往肚裡吞;縱然她依然能夠呼吸,可實際上她形同行屍走肉,忘不了那一夜駭人的回憶,甚至脆弱沮喪到希望自己也在那一夜和爹孃共赴黃泉,如此,她便無須再日日夜夜承受痛苦煎熬。
不遠處,一隻瘦乾的小黑狗垂涎著舌頭自路的那一頭輕巧跑過來,瞧見陌生人出現,警戒地伏低身子,步步逼近,齜牙咧嘴發出兇狠的咆狺聲。
“小心!”翟吉人見小黑狗模樣兇惡,似隨時會狠撲上來咬人,連忙伸手攔住妻子與小姐。
許金花將嗓子放輕放柔:“小狗兒乖,我們不是壞人,你別緊張。”
冉芷凌漠不關心瞥了眼前方那隻小黑狗,再望向一旁長得比人還高的野草,身心俱疲的輕嘆了口氣。
忽地眼角瞥見芒草晃動了下,她驚得倒抽了口氣,草叢裡不會奔出一群野狗吧?她害怕地移步靠向翟吉人與許金花。
“小姐別怕,俗話說,會叫的狗不會咬人,這隻小黑狗不過是想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