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咱們而已,沒事的。”翟吉人雙眼直盯著小黑狗看,頭也不回地安撫著。
冉芷凌試著維持聲音的平穩,右手食指指向左側的草叢。“草叢後好像有東西在動。”
許金花聽她這麼說,伸長了脖子往左側瞧,並未看出有何不對勁之處。“我想是風的關係吧。”
“剛剛並沒有風。”不對,草叢後肯定有什麼正在等著他們。
“好像是這樣。”翟吉人點了點頭。
“那……會是什麼?”許金花一臉茫然。
小黑狗一聲比一聲還要賣力狂吠,打斷他們的談話。
猛地,自比人還要高的草叢裡跳出一群手拿刀劍、斧頭與鋤頭,高矮胖瘦、老幼皆有的漢子將他們三人團團圍住。
冉芷凌被這陣仗嚇了一大跳,但仍忍住恐懼挺身面對惡徒,黑沉著臉問:“你們是誰?想要做什麼?”她已經受夠自己的軟弱,反正是生是死對她已無多大差別。
“哈!哈!哈!黑子,幹得好!”為首的是比尋常人更為高壯的翟虎子,他輕鬆扛著大刀,快意的稱讚負責打前鋒的小黑狗,全然不理會待宰肥羊的疑問。
小黑狗受到稱讚,開心地搖著尾巴,跳躍奔至翟虎子腳邊坐了下來,用頭拚命的磨蹭他的小腿肚撒嬌。
冉芷凌看傻了眼,萬萬都想不到這隻小黑狗竟會是這群人的同夥。
翟吉人與許金花兩人面面相覷,這裡地處僻靜,會遇上攔路打劫的土匪並不令人驚訝,可是一隻具有靈性,能夠跟著土匪一塊兒打劫的狗兒,倒是前所未聞,莫怪他們倆會一時無法反應過來。
乍看之下,冉芷凌以為領著這群人來攔路的是一頭熊,而且是一頭非常高壯結實的大熊,讓她必須辛苦仰頭再仰頭,方得以看清大熊的模樣。
結果這麼一仰頭,她馬上發現自己的謬誤。
沒有一頭熊在身邊伴著一隻狗時,會不張口吞了牠。
沒有一頭熊會扛大刀、雙腿直立大開,囂張地以鼻孔睥睨瞪著他們。
沒有一頭熊會穿著滿是補丁的灰色袍子,再加上一雙右腳有破洞,讓他露出大腳趾的鞋子。
對,大腳拇趾!
冉芷凌低下頭再次確認,那根大拇趾是屬於人的大拇趾。
所以她面對的不過是個長得像頭熊、膚色黝黑的男人,如此罷了。
她冷哼了聲,無畏地迎向對方過於炯亮深邃的雙眸。
翟虎子發現她瞧輕自己,不悅的馬上出刀架在她脖子上,嗓音低沈威脅。“你這不知死活的娘兒們,居然敢對我冷哼?”
一輩子生長在這鳥不生蛋、狗不拉屎之地的翟虎子從沒見過如此漂亮的女人。
初見面時,他就為她如雪般白皙的肌膚讚歎不已,緊接著又被她那瑩亮有若寶石的眼瞳所著迷,再加上那宛若玫瑰花瓣般粉嫩的唇瓣,更是美妙地勾動了他的心絃,害他直瞪著她發呆,差點回不過神來。
“你想做什麼?快點把刀放下!”翟吉人見到大刀兇狠地架在小姐脖子上,馬上回過神,嚇白了臉。
“你要殺就殺我們,別動我家小……我家閨女。”許金花擔心對方知道小姐的出身會誤以為他們腰纏萬貫,立即改了稱呼。
“不錯!”翟吉人大聲附和妻子。
“要我不動這個女人,可以!馬上把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老子心情好,就放你們一條生路。”反正他也沒半點以他們的脖子磨刀的興致。
當攔路打劫的土匪嘛!自然得兇狠一點,最好像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如此才不會讓人給瞧輕了。
黑子聽見翟虎子撂話,馬上配合的再伏低身子,對著冉芷凌露出森白利牙,大聲咆哮。
“我們就只有這麼些碎銀子了。”形勢比人強,翟吉人乖乖自懷中掏出碎銀子交出。
當初逃離得太過匆忙,沒能攜帶更多盤纏,縱然一路行來省吃儉用,但也所剩不多。
“啥?就這麼點?怎麼夠塞老子的牙縫!”翟虎子瞪著那少得可憐的碎銀子,開始哇啦哇啦大叫。
“我們就這麼點,你不要的話就算了。”冉芷凌一臉厭惡地瞪著如熊般的男人,抓著大叔的手要他把銀子收起來。
從前的她在爹孃守護下,不知道什麼叫“禍從天降”,可短短一夜間,讓她發現自己有多愚蠢與無能,禍事並非不會降臨,她不可能永遠過著安逸無慮的生活。
要嘛,她就成為俎上肉任人宰割。
要嘛,她就不計後果,挺直腰桿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