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仍有上千人來投。
只因為人們口口相傳,去鞏縣,孫大帥哪裡有吃的。
到了鞏縣的北門外,門口已經排了長長的一隊人,足有上千人,城門口同樣穿著西里古怪的一百多號人,勉強可以看出是兵。
只因為這一百多號人,穿什麼的都有,穿著露出棉絮的破棉襖的有,裹著一身綾羅綢緞的有,只是那綢衣上隱隱可見的暗紅sè汙漬,似乎在訴說著什麼。
這些人的頭上都纏著一根黑帶子,手裡拎著刀,舉著槍,還有拿木棍的,人群裡還有幾個配有箭壺,硬弓的。
再看城頭上,旗幟招展,同樣的頭纏黑帶子的兵卒,一排排地站在垛口後面,彎弓搭箭,舉槍執刀,一片肅然。
北門門口,一個看似頭目的漢子,大聲道:“不要急,不要急,進了城,無分先後,都有白麵饃吃,有肉湯喝,咱皇帝孫大帥有令,全天下的窮人百姓,到了咱這大漢國,是有衣同穿,有糧同吃,有房同睡,有女人嘛……哈哈”
一百多號亂兵發出轟然大笑。
趕來逃難的排隊人群裡,也有笑的。
這城門口的亂兵並不仔細檢查,拽過來一個,看一眼,問:“哪的?”來人答了,便放進了城。所以,入城的隊伍縮短地很快,不久就輪到了雲連生,雲嘯父子。
那城門口的亂兵還是一把拽過雲嘯,瞅了一眼,道:“毛還沒長齊的”周圍亂兵又是一陣鬨堂大笑。
輪到雲連生,那兵痞看了看個頭有自己那麼高的雲連生,道:“哪的?”雲連生和雲嘯先時看那兵痞排查人,都是問一句“哪的?”於是,倆人一嘀咕,就想了個村名,這村子需得在趙國發生災荒的地帶,離這鞏縣,下邱城還不能太遠,還得比較冷背偏僻。
那兵痞問:“哪的?”雲連生有些沒見過世面地顫顫巍巍地道:“小葉村的。”說完,還咳嗽了兩聲。
那兵痞不知發了哪門子的心思,回頭問身後那一百多號人,道:“有小葉村的嗎?”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一個聲音道:“俺家住在小葉村五十里外的陳家窪。”
那兵痞問:“見過這人嗎?”那人猶猶豫豫地道:“我也不很肯定,很少去小葉村那麼背的地方。”
“這小葉村說個你認得的什麼人?”雲連生答道:“雲三嬸”,那兵痞回頭問:“小葉村可有此人?”那猶猶豫豫地聲音道:“聽說過。”
這句話一出口,滿場的緊張氣氛就緩和了下來。那兵痞拍拍雲連生的肩頭,道:“進去吧。”雲連生又咳嗽了幾聲,拄著柺杖,緩慢地走進了城門洞的yīn影裡。
雲嘯剛才也是做好了準備,一旦事情出了岔子,他便要帶著爹爹殺出重圍,因為不能再爹爹面前使法術,所以只能寄希望於孫不二的亂兵裡沒有騎兵。
否則,兩條腿是跑不過四條腿的。
進了城,拐進一條小巷,雲嘯好奇地問雲連生:“老雲,雲三嬸是誰?”雲連生道:“是我的遠房表姑,小時候見過幾面,後來便斷了聯絡。”
倆人都慶幸剛才的僥倖啊!
雲連生道:“現在幹什麼?”雲嘯道:“填飽肚子!”雲連生道:“去哪裡呢?”雲嘯拉他出了巷子,問一個路上急匆匆走過的麻布衣服的老者,“老丈,去哪裡有吃的?”“縣衙!”甩下這兩字,那老者便急匆匆走了,好像一點都不願逗留似的。
又問了幾個人,問清楚了去縣衙的路。
父子二人便趕往縣衙,一路上不斷有新進城的難民加入進來,大家都是去的縣衙。再觀看兩邊的房舍,雖然沒有招過什麼煙火的樣子,卻是門可羅雀,門廳冷落,幾乎所有的生意,店鋪都打烊了,門板一掛,旗幟摘下。
雲氏父子混在在人群裡,穿街過巷,就來到了縣衙。這縣衙剛剛粉刷過,紅牆綠瓦,高大的門楣,石刻的牌坊,縣衙正門前是一個十幾畝大小的廣場,眼下黑壓壓的都是攢動的人頭。
空氣裡彌散著一股熟肉的香味。不少人已經數rì連乾糧都沒得吃了,如何聞得這肉香,紛紛嚥著口水,不少人像是忍不住了似的,一個勁兒往前擠,這人群就有些亂。
縣衙正門外,一根數丈長的旗杆上一面新做好的旗幟飄舞,上書大漢孫三個大字,倒也有幾分氣勢。
一百多名穿著打扮一如守城門的亂兵般計程車卒,姑且叫士卒吧,人人頭上一根黑布帶子。手執兵刃,正有條不紊地發放著白麵饃和肉湯。一人一個饃,一碗湯。人人都在贊孫大帥的仁義仁慈。
只不過這肉湯都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