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契丹殘兵的反抗,將安喜城牢牢的掌握在了手中。
李中易在馬上熬了三個時辰,就算身體素質已經遠勝於往日,也畢竟有些吃不消。
把近衛軍的指揮權交還給了李雲瀟後,李中易下馬卸了重甲,待要卸掉貼身軟甲的時候,卻被竹娘伸手攔住。
“爺,戰鬥還沒徹底結束,奴家不許您卸掉軟甲。”竹娘板著臉,面若冰霜的怒瞪著李中易。
李中易摸了摸鼻子,竹孃的臭脾氣大得很,她真發怒了,他也不敢輕易捋其鋒芒。
“唉,等我回去,先打爛了小竹妞的小屁屁。”李中易逼得沒了辦法,只得拿剛出生不久的女兒出來說嘴。
竹娘忽然笑得花枝亂顫,抿緊紅唇,調侃道:“我家小竹妞怎麼惹著您了?您整日裡抱著她,連吃奶的時候,都不捨得離開,只要您忍心,儘管打扁她好了。”
得叻,李中易徹底沒招了,只得慢慢的爬回到馬車裡,打算睡個回籠覺。
門簾掀起處,李中易迎面就見蕭綽,美眸瞪得溜圓,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蕭綽也聽見了安喜城中的喊殺聲漸漸平息,以她的超群智慧,根本不需要思考,便知道惡魔李中易擊敗了城中的守軍,取得了輝煌的戰果。
方才,竹娘和李中易的對話,也讓蕭綽聽得異常真切。說句心裡話,李中易這種頂天立地的奸雄,居然會被身邊的女流,逼得無法卸甲,蕭綽此前還真沒有料到。
蕭綽的父親,蕭思溫是個脾氣很好的男人,但是,他的好脾氣主要針對他的子女們。
蕭思溫共有六個小妾,稍微有個伺候不周的時候,冷語嘲諷已是極輕的懲罰。若是真的惹惱了蕭思溫,蕭家也不是沒有打死過小妾的先例。
蕭綽聽得很清楚,阻攔李中易的女子,既然替他生了個女兒,必是妾室無疑。
李中易對妾室如此的溫柔,說實話,蕭綽壓根就沒想到過。
以蕭綽的智慧,顯然猜得到,外面的女子,應該和李中易有一段特殊的感情。否則,絕不至於如此的無禮。
李中易確實是比較累了,他鑽進車廂後,連衣服都沒脫,蓋上薄被,矇頭呼呼大睡。
開封府,李家大宅內。
折賽花正斜靠在炕上,有趣的看著興哥兒和玲妞鬥嘴。隨著孩子們漸漸的歲數大了,興哥兒也越來越調皮搗蛋了。不過,玲妞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撥浪鼓被興哥兒搶了去,硬要搶回來。
兄妹倆幾乎同時出生,都是一般大小,你不服我,我不服你,難免會產生一些小兒之間的意氣之爭。
這時,大丫鬟繡絹撩起門簾進了屋,俏聲道:“娘子,咱們家大舅兄來了,說是先去拜見了老太公,再來看咱們興哥兒和玲妞。”
聽說長兄禦寇來了,折賽花並沒有顯得特別的高興,她蹙緊了秀眉,淡淡的說:“派人拿了銀錢去尋唐夫人,就說我長兄來了,麻煩她幫著置辦一桌上等的席面,再備幾壺好酒。”
“喏。”繡絹是折賽花的貼身侍女,她隱約知道一點折家的事兒,據說是折家的老太公,不樂意讓出府州的地盤,和靈州大帥郭懷鬧了矛盾。
大前天,家主的門生左子光登門拜訪老太公之後,特意跑過來傳了家主的口信,許折家繼續留在府州,一直替大周遮風擋雨。
折賽花一聽是口信,連封書信都沒帶回來,就知道李中易對摺家起了疑心。
折家,那是現在的說法,以前可是叫折掘家。折掘,是典型的党項姓氏,只不過,因為在党項族的內鬥中,輸給了拓拔家,被迫背井離鄉,佔了府州的地盤罷了。
李中易安排府州折家和麟州楊家,離開經營了多年的老巢,其實並不是要吞併了他們的底盤和兵馬,而是在即將到來逐鹿中原之前,徹底看清楚,誰是真朋友,誰是假親戚?
折賽花陪伴在李中易的身旁多年,她自然明白,李中易不可能虧待了折家。但是,如果折家經不起考驗,等李中易奪取了天下之後,折家恐怕也就是府州這麼點地盤了。
“唉!”折賽花一想起麟州傳來的訊息,就不由暗暗感嘆不已,外戚之家竟然不如外藩明事理,她又能上哪裡說理去?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楊家居然比折家還要聽話,楊家人十分乾脆利落的離開麟州,搬去了地盤、人口更勝數倍的勝州。
折賽花用腳趾頭去思考,也猜得到折家人的心思,底盤和人口擴張了固然是好事情,可是,府州畢竟是折家經營了上百年的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