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一副琴瑟合鳴的大好形容。想那日招親時,玉鳳凰還一臉不情不願。玉鳳凰言語舉止,比之以前多了些嬌媚,看段雁行的眼波脈脈含情,可見不管是什麼樣的孃兒,都要男人來滋潤一下。段雁行對付女人有兩把刷子,值得欽佩。
一巡酒後,程適端著杯子開口道:「不怕各位笑話,兄弟到這時候,還不大明白到底怎麼犯了事,犯的到底是什麼罪名。」段雁行道:「程兄,你可記得蓼山縣衙門裡有個黃師爺?」
程適將黃師爺引為此生的知音,想起那把鯰魚鬚子就親切,「怎麼不記得,年三十那天他還跟我討了一副春聯哩。」
段雁行道:「正是那副春聯,黃師爺拿著那副對聯進京告狀,刑部裡有位主事官是他遠親。告程兄的對聯有謀逆之意。幸虧有人將此事告之與我。說起來,其實程兄要謝,第一當謝此人。」
玉鳳凰道:「這人程公子再想不到,連我也沒想到,程公子與他有這樣好的交情。」引得程適一問,「誰?」
段雁行道:「藍戀花。」
話說那日黃師爺在衙門中見了程適的對子,覺得有文章可做,升官發財在望。討到手後年也不過了,回家揣了盤纏趕去京城。刑部主事官王經訓是黃師爺遠親,黃師爺日夜兼程,年初三便趕到了京城,到王經訓府上拿出對聯,如此這般一分析。王大人也覺得有文章,揣著對子去見刑部尚書。刑部尚書與工部尚書是親兄弟,都姓婁,都是太后的侄兒。朝中私下稱呼刑部大婁尚書,工部小婁尚書。
大婁尚書聽了原委,拿出對聯細細琢磨後,道不要聲張,擬公文一道,令王經訓先去呂先軍中緝拿程適。
事有湊巧,那日小婁尚書也在大婁尚書府上。小婁尚書新結交了一位江湖異人,懂得許多妙方增添房趣。大婁尚書剛納了兩房美妾,小婁尚書便將異士引見與兄長,共研趣事。剛廝見完事,未起話頭,王經訓攜聯來報要事,小婁尚書與異士暫避內室。異士內功精湛,耳目不同常人,將外間言語一一聽得分明。這位異士便是蝴蝶公子藍戀花。
玉鳳凰成親後,初二進京探望外公。初六到了京城。段雁行帶玉鳳凰到逍遙居吃醉蟹,雅間門尚未進,忽然身後有人道:「段莊主與鳳凰寨主雙宿雙飛,好生快活的神仙日子。」回頭看卻是藍戀花。
藍戀花搖頭道:「只是兩位這裡逍遙快活,寨主的那位恩人卻要大禍臨頭,性命不保。」
玉鳳凰自然一問:「不曉得藍門主說的是哪位恩人?」
藍戀花晃一晃扇子:「呂先軍中那個叫程適的掌書,不是寨主恩人麼。他被人告了謀逆,刑部已發公文去軍中拿他,昨日就上路了。」
恆爰在行宮待了數日,初一到宗廟祭祀,初二聖駕回宮,初三再開祭天大典。
宮中事物紛亂,密禁衛遲遲未報司徒暮歸的訊息,恆爰心中憤恨難平煩躁又增,幸虧恆商有平安奏摺回京,聖心稍悅。
年初四,呂先的奏摺到了御前,蓼山之事已平。恆爰想著恆商不日可回京城,暫時將心中恨意難消事放了放。
年初五,刑部大婁尚書進宮向太后請安。
皇帝這些日子形容清減脾性浮躁,太后暗憂在心頭,日日思忖如何從後宮中尋出良方來替皇上寬解。大婁尚書進宮時太后正在細問小太監皇上這幾日晚上的動靜,聽見傳報後心裡倒喜了一喜。來個孃家人說說話,且松半日的心。
不過來的是大侄兒不是小婁尚書,太后略有遺憾。
太后的兩個侄兒大婁尚書婁予省和小婁尚書婁予明,一個城府一個輕浮。太后和天下的長輩異曲同工,嘴上總誇那個穩重的,心裡卻向著滑頭的。兩位侄兒去向太后請安時,大婁尚書從來矩禮進退,恭謹有度,不像小婁尚書時常說個逸聞趣事給太后解悶。太后閒話時曾與其兄如是說:「予明年少,難免浮了些,等幾年一過年歲大了自然穩重。倒是予省,年紀輕輕就鎖著眉頭滿面勞牘,衙門裡哪有這麼事情要他操心,官未二品便此副模樣,三公宰相可還怎麼活。」
果然,太后道了允見,小太監去傳話,片刻後,大婁尚書進殿,鳳椅前數尺循禮跪拜,太后尚未開口問孃家一切可都安好,大婁尚書抬起一張心憂天下的面孔道:「娘娘,臣有要事,需單獨向娘娘稟報。」
太后屏退左右,垂問何事,大婁尚書從袖子裡拿出一副對聯恭敬呈上。太后抖開看了看,道:「哦,當是什麼事兒呢,一些筆墨小事。讀書人偶爾發酸寫些牢騷句子,睜隻眼閉隻眼粗粗一罰就算了,別在這上頭太較真,當真要造反的就不會這樣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