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2 / 4)

小說:蜘蛛之尋 作者:白寒

緩蹲了下去。

她仍穿著酒吧裡的黑裙,像只折斷翅膀的黑蝴蝶,還是一隻沒完沒了流淚的蝴蝶。她折騰了半宿,也累了,我開口讓她上床。她又像被觸到開關一樣,痛哭出聲。

我一下火了,拉開門衝她嚷:“我討厭女人的眼淚,我不想傷害誰,你也不必自以為受到傷害,你記清楚了,是情人,就繼續,否則,你就滾。”

她的哭聲驟停,好一會站起來大聲說:“好吧!安道,我們是情人,等到相互厭倦,或你的錢供不起我時,就結束這段關係。”

她把一段妥協之詞都說得這麼一字一頓,慷慨激昂,我簡直對她徹底服氣。她的眼角委屈地掃了我一眼,蹲下去捂著腳,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傷心透頂。我瞥見她的腳有血跡,自作自受的結果。我嘆口氣,把她抱起來,放在床上蓋上被子,然後給自己倒了杯水。她任被子蒙著頭,仍是不休地哭。女人真是水做的,而我卻被她鬧得口乾舌燥,近乎脫水。我呆望著天花板,發誓絕不會再惹她哭,我怕被氾濫成災的眼淚淹死。

那晚,她哭到天亮,後半夜我終於被她哭疲了,累得睡去。整晚都聽到她細碎的哭聲與搗鼓聲。

那是我和米米唯一的爭吵,但卻消除了我們三個月以來微妙的尷尬。

我起床的時候,米米早已妝容整齊,她哼著歌,輕快地在廚房裡做早餐。

我扯著皮帶,暗想:這是什麼女人?

她一陣風地轉到我身後,替我整理衣領。“綠豆粥,荷包蛋。”又一陣風地飛進了廚房擺碗筷。

米米會做一手好菜,這倒不像嬌生慣養的小姐。她拿手的啤酒鴨、桂花魚、水煮鱔絲、奶油筍尖,都讓挑嘴的老陳讚不絕口。

我坐到椅子上,她已開始嘰嘰喳喳地講那些飛機上的趣聞了。有時我挺疑惑她腦子裡怎麼裝了那麼多趣事,不是笑話就是新聞。每次她一開口,我就會順手拿起一張報紙,下意識地來掩飾我的傾聽。隔著報紙自顧自演的米米似乎從未介意過。

“...前天小伍講了個笑話,說有個警察去打獵。樹林裡靜靜的,他看到兩隻梅花鹿正悠閒地吃草,警察迅速端起槍嘩啦從樹後跳出來,大吼一聲:不準動。”

犯職業病的警察!我忍不住在報紙後面偷偷發笑。米米忽然一手將報紙打下來,盯著我愕然的眼睛,狡黠地笑了。

“安道,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她飄然離開,剩下我在那裡收不住一臉笑地傻愣著。

我想我是知道米米心思的。她是最會審時度勢的女人,善於算計得失。得不到我的愛情,仍可以得到金錢,我知道總有一天她會攀上高枝,那時她會把我視若敝屣。但我仍喜歡她的這點算計,像場暗戰,誰都是贏家,她讓我找到棋逢對手的快感,即使在招惹我時,也會在底線處緊急剎車。這就是米米的高明,基於此,她才成為我長久的情人。

蜘蛛之尋(七)

認識米米不久,我遇上婕,是老陳新招的出納。小家碧玉,有些矯揉造作,但仍不妨礙我對她的喜歡。女人的造作是為了吸引所青睞的男人,所以我無視她的瑕疵。

第一次和婕約在西餐廳。她十分侷促,似乎擔心有人隨時在看她的笑話,有點神經質地擺餐巾,一遍又一遍。她點菜時將選單交給我,自己隨便。我替她點了七成熟的澳洲牛排,一盤沙拉,蘑菇湯。她拿反了刀叉,所以叉子在用力過猛時飛掉。蓬鬆的磨菇她也不知如何處理,而沙拉更是令她如梗在喉。她甚至將開胃酒當成醋倒在義大利粉上。

這些繁瑣的西餐禮儀,即使不會也無可厚非,只是婕無法坦然。她極力掩飾,可越刻意越漏洞百出,最後她不得不餓著肚子放棄,並告訴我最近胃口不好。

這一切都在表明她不富裕的家境,她的虛榮促使她表現得更優雅,更有品味,但適得其反。然而我絲毫不介意,更多是憐惜。她是我在城市見到的縮影,我的、菊花的縮影。看著她沒有底蘊地表現淺顯的修養,我的心常常會有些痛。

我想起菊花。從裡到外一窮二白,但她沒有虛榮,沒有物慾,貧窮從不曾是她生命中的雜質,反令她像水晶一樣純淨。米米虛榮,時裝要名牌,手錶要歐米茄,鑽戒要最大最亮的,雖然虛榮,但因為她不掩飾而顯得真實。可婕,是拼命想變成金鋼鑽的石墨。所以,我不得不承認,對婕,我有種極深的優越感,但我否認對她的憐惜是種施捨,我更願她是我的延續,過去的延續,在她身上,我能找到自已的完整。

我和婕一起看了場電影,她吃爆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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