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2 / 4)

最深處閃過的那一絲竊喜。這種近乎罪惡的感覺,讓他很多天都覺得自己其實是個壞人。若是大哥活著,母親就會讓皇太女聘定了他……那天桃花宴上所說,不過是醉語而已,做不得準。結果只有他一人把這件事當了真,沒有人理會他小小的心情。畢竟母親在乎的,只是他一日比一日更精進的才學而已,相較之下,讓那樣柔弱的大哥有個好的歸宿,才是母親最最憂心的事情。

“皇太女府中神醫靈藥甚多,你大哥若嫁了過去,說不定這宿疾也能好個七八分。”母親拉著他的手如是說,隨即轉了話題開始問他的課業,就當那日她什麼也沒有說過。

沒有料到大哥終究還是未能等到那一天。

院子裡的桃花落了,那總是對他笑得溫柔的大哥,也在一個下著細雨的日子,被埋在了溼潤的泥土下面。

那段日子,他在自責和竊喜中煎熬地生活著,幾乎以為自己下一刻就會瘋掉,不過,他最終還是挺了過來。

他現在,是鳳家正室所出唯一的兒子了,或許有一天,他真的可以將那個女孩的笑顏,獨自珍藏。

同年,時序入冬。那年的冬天竟比往年都要來得冷些,甚至在他日後的記憶中,也沒有如此寒冷的冬季。才入了十二月,便下了好幾場雪,過年的時候更是大雪漫天,將一年的紛亂用白雪掩蓋了個乾淨。年後家中來來往往的親族、母親的同僚不知凡幾,一直忙到了燈節左右, 才有了空歇下來,全家一起團聚賞燈。

他素來不喜熱鬧,卻也被迫到場。這種家族聚會不外乎是些親族間的阿諛奉承,逢迎之輩的勝場,他吃不到一半便中途借病退席了。

沒料那晚大半夜的,居然有人到他院裡來,說是丹書鐵券不見了,著落在各院裡搜搜,若是找不到,便要報官了。

來的人也知母親對他素來疼愛,不敢大聲喧譁,但還是吵醒了他。他冰冰冷冷三兩個字甩過去,便一五一十地說了清楚。

原本丹書鐵券都是供在祖廟裡的,只昨日燈節拿出來在大堂擺了一會兒,不料席散之後,收拾的小侍竟沒有再看到它。

丹書鐵券雖然珍貴,卻終究是死物,絕不會自己長腳跑了的,那多半是被人偷盜了。

晚上府裡設的只是家宴,列席的除了自己母親和她的夫郎們,便只有自己兄妹幾人,最小的妹妹猶在襁褓之中,況且所失之物又是鳳家家傳至寶,他們都沒有理由偷盜出外。不然就是那些伺候的下人,這些下人都是住在府裡的,事發後母親一個也不曾放出去,若是細細搜來,想是可以找出來真正的犯人的。

“今日宴席中,除我之外,還有誰是中途離開的?”他問道,單純地不想這等事擾了自己的清靜,倒不如早早解決。

那人答:“除了三公子,相國大人也曾離席接了邊關的緊急軍報,還有李郎君因四小姐席間啼哭不止,把她抱出去哄了一會。”

母親自然不會自己拿了丹書鐵券平白造出這一段風波,然李郎君做母親的側室已有五年,三年前更是為母親誕下了念,家中只得這一個女兒,他算是春風得意的緊,似乎也沒有理由在此時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去偷盜丹書鐵券。況且退一步想,李郎君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即便真是他,他偷得了丹書鐵券,又能有什麼用處。

當下他也沒有急著下結論,反是繼續問道:“那些小侍下人,可曾有證明當時在幹什麼?”

“因今日是燈節,相國大人讓他們在外面也開了一席,除了在席上伺候的,都在那裡飲酒作樂了,也是一個不少的。”

既是如此,那似乎那些下人也沒了嫌疑。

“讓母親查查李郎君的住處。”他並沒有多想,只是基於瞭解的事實作出了結論。

那下人諾諾地去了,他也重新在小侍的伺候下入睡,直到第二天清晨。

派去搜屋的人果然在李郎君的枕頭底下發現了丹書鐵券,母親自然大怒,好問歹問也問不出他為何會做出此等事,又礙著鳳府的顏面,竟不顧他是她唯一女兒的生父,當著眾人的面將他亂棍打出了府去。

只有三歲的念顯然不能理解在自己眼前發生的事,只道是父親拋開他一個人出去玩了,也要跟著去,卻被小侍死死拉住,最後也大哭了起來,母親怎麼勸慰也是無用。

當時他只是在一旁冷冷看著,覺得李郎君是咎由自取,不足憐惜,倒是念小小年紀沒了生父,在鳳府的生存會變得更加艱難。但她畢竟是個女人,總還是能生活下去的。於是他以為這樣的結局便是一切的終點了。

未料峰迴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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