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於主任的東西,他忘了拿走。可以幫我交給他嗎?”
她摸摸紙袋外面,知是無害的物品,溫善地向我點下頭:“沒問題。可是於主任今日臨時被院外叫去會診了。需要等他回來才能交給他,可以嗎?”
他今天不在……揮去心底這奇妙的失落感,我答:“沒問題。”
接下來,我如往常走到琪琪的病室。
小男孩近來精神愈來愈好,一見到我就蹦蹦跳跳跑過來。我裂開笑臉,把他抱回床上:“琪琪,今天有沒有乖乖聽話啊?”
琪琪指指床上鋪的小臺子,上面放了一套畫筆和一疊白紙。
“哦,今天是畫畫嗎?”我捏起一張畫紙,“那琪琪想畫什麼?”
琪琪大眼眨眨,指頭指向我。
“畫我?”
他擺擺頭,拿起一支彩色鉛筆放到我掌心。儼是要我先作示範。
小時候正好學過七八年的繪畫,我手也癢癢了。把畫紙鋪平,牙齒咬咬筆頭:畫什麼好呢?
望望小男孩漂亮的小臉蛋,就會不覺聯想起我的小精靈小美。思定,手下的筆刷刷刷,很快勾勒出女兒的畫像,其燦爛的笑容憐愛得讓人不禁想窩在心口疼一把。
“這是我女兒哦,她叫小美。”我指著小美的頭像對小男孩說,暗自許了個小小的願望:有一天,一定要讓這兩個孩子見見面。
琪琪小手拿起畫像,大眼珠骨碌碌一轉,小嘴巴嘟起吻住畫中小精靈的臉頰。
我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把畫紙從他依依不捨的小嘴唇上移開。筆塞到他的右手:“輪到琪琪了。就畫琪琪最想畫的親人。”
接到我的命令,小男孩像苦惱的小獼猴兩手抓搔起腦袋瓜子。
我故意虎起臉:“不許耍賴。”心裡卻緊張地想:這或許是個探知孩子親人線索的機會。
琪琪扭扭頭,扭扭腰。見我鐵了心始終不為所動,無可奈何地一屁股坐下,認真地趴在桌上作起畫。
我忐忑地張望著。在孩子幼稚卻真切的筆下,一名男子的頭像以最醒目的特徵呈現在我眼前。五官整體來看應是俊郎的,年紀應該不低於四五十歲。而嚴實閉緊的雙唇,讓人覺得這人有點嚴肅而苛刻。
“他是——”我問。
小男孩在頭像下方註上兩個字:爸爸。
“你爸爸?!”我像是發現了新大陸驚叫道,趕緊拿起畫紙仔細研究一番。
坐瞅瞅,右望望,眉尖簇起,死死地盯住了畫上人的眼睛。這眼神,越看越像舞會上那名神秘人士,那麼神似其人和琪琪——他究竟是誰?為何如此輕易撩起我那熟悉而不安的悸動……
窗外,轟地一聲雷響。我整個人驚得跳起。
狂亂的風攜帶著雨絲隨之灑入屋內。我慌慌忙走過去關上窗戶。抹抹額汗,望屋外天色陰沉,雷聲重重,大雨滂沱,路上行人皆紛紛閃躲。不一會兒,寬敞的大道上空無一人。
我正欲順手拉上簾子,卻見一輛黑色房車停駐在了中心前方的明光大道中央。一名身著西服的男人走出了房車後座,旁邊的隨從幫他撐起把傘。在這傾盆大雨中,他一動不動地佇立著,仰起的頭正對向了這邊。
傘幾乎蓋住了他的整張臉,密密麻麻的雨線模糊著我的視線。可我卻似是被當空劃過的閃電擊中了一般,木木地立在原地:憑著直覺,我已知這人正是昨夜的神秘人士,琪琪畫的“爸爸”……
沒多細想,轉瞬我衝出了病室,狂奔下樓梯,費力地撥開中心大廳門口避雨的人群,暴露在雨中。
頭上的雨點,像磚頭一塊塊砸下,寒氣從四面八方襲來。我的心,卻如烙鐵一般又熱又疼。跑到明光大街的中央,不見了那黑色房車,也不見了那位神秘人士。
我痛苦地吐出淹入嘴裡的雨水,急得在原地兜兜轉:難道是我眼睛的錯覺?難道又都是虛幻的影子?
抹了抹臉,我不死心地邁開腿,眼前一花。一雙手伸來,及時抱住我身子。
我穩定心神,仰頭。
黎若磊兩眼的精光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你瘋了嗎!!!”
“我——我找人——”
“找其人嗎!”話說的同時,他揪起我胳膊就往回走。
“黎若磊,你聽我說,那個其人是——”
他忽地回首:“我不管他是誰!!他讓你這樣子在大街上淋雨,就是他的錯!!”
這個向來嘻嘻哈哈的男子怒冠沖天了。我很是驚訝,以至老半天再吭不出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