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字,其人的事也拋到了九霄雲外。
到了急診大廳的員工休息室,他將我一把先推進洗漱間,外塞上幾件衣服:“不要在裡面呆太久。十分鐘後你若還不出來,我就進去抓人。”
與他相處了這麼久,我已能分清他這會說的不似玩笑話。匆匆忙忙用熱水泡了泡身子,就換上衣物走出來。
才發現這是一間單人房,怕是他在急診的私人休息室。
他也換下了溼衣,坐在床邊無意識地翻閱雜誌。一邊,放著他的手機,紅燈一閃一滅。
我無措地立在一旁,不敢隨意走近,畢竟這裡是男人的臥室。
他瞅到我侷促的神情,扔下雜誌,嘴角勾起:“過來。”
我瞪圓眼珠子:“你想幹嗎?”
“幹我該乾的。”
我連退三步,背部頂住門板。
他哼了一下,起身向我走來。
“你,你想做什麼?”我舉起拳頭。
他大手一把按下我的手,沉聲說:“你覺得我能在這裡對你怎樣嗎?——真是的,非要把每個跟你獨處的男人都想到那方面去。這樣不行,會嚇跑一大堆追求者的。”
這是他典型的訓話模式,親切的口吻並不讓人覺得受到推拒或是打擊。
他抓住我的手,把了下我的脈搏,說:“我想你是不會想留住中心的觀察室。那就先回家休息吧。若覺得不舒服馬上打電話給我,我會24小時開機的。”
“好。”我彆扭地收回手,不喜被人觸控脈搏的感覺。
“家裡有感冒藥嗎?”他邊往我掌心裡倒藥片,邊問。
“有。昨晚於凡給我的。”
聽到這句,他的手一頓,繼而哦了聲:“可以吃。那我不多給你了,免得你多吃。”
我愕然地看著他把一粒粒藥揀回瓶子:“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怎麼會亂吃藥。”
“沒錯。你不是三歲小孩,是新生兒心理年齡。”
我忿忿地甩手:“還有什麼交待的嗎?”
“知道我手機號碼嗎?”
好半天,我吭道:“我可以跟小余要。”
“我想,齊瑜的號碼你也不知道吧。”
“是不知道。”知道又不能改變什麼。
他拿過我的手機,幫我輸入電話號碼:“正好,我們幾個的號碼一起給你。”
“你給我那麼多幹嗎?”我驚叫道。且,我才不想要呢,扯上他們從來沒有好事。
“關鍵時候就用得上了。”他把手機塞回我口袋。
我記起,拉拉身上的黃色長袖衫:“這個——衣服,是譚姐的嗎?”這衣服質地一瞧就知是名牌貨,我生怕弄壞了他哪位紅顏知己的愛物。
他抱起手,眯起眼打量我上下:“很好,很合身。看來你和她的身材差不多。”
“誰?”
“蕭唯。”
我臉一冰,沒想到他開口如此爽快。而每次想到他們心中的蕭美人,我都會怪怪地很不是滋味:“你放心。我會把它們洗好燙好,明日歸還。”
“隨你。”說完這話,他又笑開了兩個深濃的小酒窩,“所謂人挑衣,衣也不何嘗挑人呢。一如青絲。”
話中的含義,想來他知道的青絲故事比齊瑜李娟等人都要多……那麼其人呢……
他輕拍了我傻愣的臉,語氣很重:“這個時候,我不准你再想他。因為你需要休息。”
我垂下眼。
親自把我送出門口,幫我招了計程車。車駛離後,他杵在原地許久,直至我和車子在他視野裡消釋。
我不覺摸摸口袋,輸入了他們幾個號碼的手機安好地放著,古怪地,暗鬆了口氣。
回家後按照他的囑咐把藥丸用溫水服下,早早爬上床休息。知他嘴不饒人,有點“壞心”,卻絕對是很可靠的朋友和醫師。
雙眼疲乏地合上,腦海裡不停地閃現一些離奇古怪的畫面。重複不斷的噩夢像是座大山壓住我胸口,悶得我幾乎透不過氣來,大喊一聲終是把自己從夢裡喚醒。坐起身,大汗淋漓,心被夢
中殘留的惡感驚得一蹦一蹦的。
左手拿了條毛巾,溼絨面熨在肌膚很涼很涼,忽而醒悟:我發燒了——
拉開抽屜取出體溫計一量:39。8℃。
當即摸到手機撥號,接通的鈴聲後聽是一名男士的嗓音,我說道:“黎若磊,我發燒了。而且——”頭很痛,喉嚨就像吞著塊熔岩似的難受,身子欲似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