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的鼻樑嬌俏可人,哦,她是造物者的神蹟,老天爺的傑作!
她突然抬起頭來,冷不防與殷拓飛熾熱的眸光撞個正著。
“拓飛,你在看什麼?”她奇怪的問。
“我……”他驀然漲紅了臉,本能的伸指彈了龜殼一下。“我不是在看你,我是在看烏龜。”
紗紗不以為意的笑道:“我看我得給它找點水喝,不然它會渴死的。”
看著她捧著烏龜走掉,炙陽下,殷拓飛懊惱的在心中大罵自己是笨蛋。
殷拓飛,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喜歡她就大聲的說出來呀,拿什麼烏龜當藉口,笨,你才是一隻烏龜!
???
“柳小姐……謝謝。”
虛弱的婦人噙著感激的笑容,小小殘破的斗室因這位好心姑娘的探望而顯得溫暖不已。
她的丈夫前些日子感染風寒過世,留下三名稚子,而她又因腰背宿疾無法工作,生活頓時陷入困境,若不是柳家小姐對他們伸出援手,他們母子四人早斷了炊。
“別這麼說,薛大嬸,你自己要保重。”紗紗細心地為薛大嬸用熱毛巾按摩,希望可以減輕她的痛苦。
這裡是開陵城外的貧民民巷,住的大多是既無工作能力也無積蓄的老弱婦孺,屋子也大半是傾倒毀損的,房屋遇雨漏水,冬冷夏熱,蚊蟲終年徘徊不去,處境堪憐。
她有日跟著衣兒來這裡分送藥草給那些無法進城看病的老人,一看之下大為震撼。
她原以為自己那雜役工兼煮飯婆的日子已經夠苦的了,沒想到世上還有比她更苦之人。
於是她就成了這裡的常客,只要得空,三天兩頭便往這裡跑,若是衣兒藥莊得閒,兩人便會結伴來這兒看護那些風燭殘年的老人家。
她們知道憑她們一己的力量是微薄了些,也不能改變什麼,有富有貧本是社會的現象,沒什麼可抱怨的。
不過她們的作法倒是很符合蘭花會鏟奸扶弱、嫉惡勸善的精神,因此她們深以為傲。
現在連妝丞也加入她們了,身為開陵城第一首富獨生愛女的妝丞,接濟貧民巷最實際的東西就是——銀兩。簡單、好用、不唆。
“大寶、二寶、三寶,來洗澡嘍!”紗紗揚聲大喊。
她把大雜院公用井旁的木盆注滿了水,準備替薛大嬸那三個髒兮兮的兒子洗澡,這種工作難不倒她,可說是駕輕就熟,她三個弟弟揚龍、揚虎、揚豹就是她一手洗大的。
“洗澡!萬歲!”
三個皮小子歡呼一聲,興高采烈的一窩蜂擠進木盆裡,嘻嘻哈哈朝紗紗潑水,而她也樂得跟他們一道玩,一大三小,在陽光下玩水玩得不亦樂乎。
這幅畫面全落在不遠處一雙無比柔和的目光之中,南宮忍俊逸的眉宇透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動容,嘴角微微傾露讚許之意。
這個姑娘不同於他認識的那些皇族公主或名府千金,看她細心餵食婦孺老人吃東西時,臉上煥發出的神采,好像比她自己在吃東西還開心。
當她挽起衣袖逐戶為行動不方便的老人們打掃房舍時,不以髒為髒,不以房舍的悶熱為苦,熱誠的模樣就像在清理自己的房間。
現在她與孩子們打成一片,其樂融融、笑意盈盈,再大的煩惱也會在她爛漫的笑容裡融化掉。
因此,她的神態居然吸引了他,讓他駐足觀看,不想驚擾了他們。
“是那位姑娘。”耿京認出了紗紗,唇瓣微揚,露出笑意。
幸而今天平戎沒有來,否則一定又要說一個姑娘家這樣不成體統了,在貧民巷拋頭露面完全不是個閨秀該有的行為。
“幸好平戎沒有來。”南宮忍忽地說道。
耿京笑了。“屬下也是這麼想。”
他們主從兩人倒是默契十足,知道刻板的平戎不會欣賞這樣的姑娘家。
南宮忍的視線仍舊停留在井旁的歡樂畫面上,他若有所感地道:“耿京,在我們眼中看來潦倒待援的貧巷,他們也有我們無法體會的快活之樂。”
一樣米養百種人,城郊的貧民巷一直是太子殿下欲根治的問題,若要人民不反,就要給人民安定的生活,這點原理百年不變。
“正是如此。”耿京同意地點頭,微笑道:“看來少主你今天有所收穫。”
南宮忍微微一笑。“是大大的收穫。”
那頭的紗紗正逐一把薛家小子抹淨身子、穿上她帶來的乾淨衣裳,拍拍他們的小屁股,打發他們進去吃她帶來的熱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