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驚,“你怎麼知道?什麼叫又喊?”
難道他在我睡覺時偷窺過我?
沈夕凌低頭掏了個雪白的手絹出來遞給我,“那時與你一同前往武林大會,路上棲林而宿,你夜裡睡夢之中,總會喚著野情郎的名字。”
我臉涼了一涼,不是會從我接近尹傲塵開始,他就一直聽著我在夢裡叫著別人吧?
我頹然道,“或者你不會相信,可是我喊的不是什麼野情郎,遊奕便是尹傲塵,尹傲塵便是遊奕。”
“那子浩呢?”他問得淡淡的。
腦子似被重錘狠狠敲下,我囁嚅了半響找不到自己的舌頭,那個被我塵封進心底的名字,十幾年未曾再有人提起過的名字,所有前塵往事都被那個名字給牽了出來,排山倒海。
子浩不是野情郎……不是……
無力的垮下肩膀,我笑得蒼白無力,一臉黯然,“不是因為這個問題……那麼多年了,他若真的介意,怎麼可能現在才爆發?”他若真的是介意這個,或許我還會有些欣慰,會將他此舉看作是吃醋……
沈夕凌嘴唇微動,正欲說點什麼,一抹鵝黃箭一般地衝了進來,繼而驚叫道,“啊!人都散啦?我來晚了嗎?”
那熟悉的聲音,讓我如遭雷擊,臉色大變,慘白滲人,僵硬了身子,連呼吸都忘記。
那身著一身鵝黃輕裝的女子,一雙晶亮的眸子,燦若繁星,她疾步走到沈夕凌身前,臉色略微慌亂,“沈堂主,主子呢?”
主子——呵呵——主子——
沈夕凌搖頭,悠然一笑,“十八啊,你怎地每次都遲到?”
十八朝他哼唧一聲,“沈堂主不也總是遲到麼?”轉頭,她一眼看見了我,愣了愣,驚奇出聲,“修綠蘿?你不是死了嗎?”
若是往常,我怕是會因她的嘴毒而氣得血壓狂飆吧!
我茫茫然的轉身,一片空白。
從眼睛到大腦一片空白,只餘空白。
虛晃著腳步走出議事廳,心痛得有些刺骨!沈夕凌一把拉住我,向來風情的眸子裡現在滿是擔憂,“落落,你沒事吧?”
我輕柔的笑,搖頭。
看著我,他目光有些心疼,半響,輕輕吐出幾個字,“別放棄他。”
我緊握著雙拳,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我輕輕搖頭——
從十八出現在議事廳那刻,我便清楚的認識到,我和尹傲塵,再無可能,再無可能了。
咬了咬唇,我沙啞著嗓子輕輕開口,“沈夕凌,你可知道,我大哥死在何人手下?”
他面色微微一變。
我笑,“你知道,對麼?他也知道,對麼?”看著他,目光不帶一絲溫度,“那年,我出嫁之時,小麒將他的玉墜贈與我,我落在玄門,後來,那玉墜出現在軒轅決手中,他知悉了小麒的身份,為了和小麒相認,不惜擄了大哥,讓小麒無端端背上通敵叛國的罪名,甘做人質去換回大哥,那日,我眼睜睜看著大哥死於眼前,屍骨盡碎,你可知,他死得多悽慘?”
“我一向只在漠院走動,那玉墜,也定是落在了滄水閣,軒轅決又是如何得了去?”臉上越是笑,心裡越是冰冷,“素來朝廷江湖兩不相干,他將玄門中的人安插於兩國朝綱,沙場之上兩軍對峙的將軍元帥卻都是私下聽命於一人,我一直以為,他是個生性淡薄之人,可他這般作為,是想讓兩國兩敗俱傷自己為帝麼?”
沈夕凌的眼眸深處,現出些許震動的神色,他伸手握住我的雙肩,“不是你想的那樣,主子他若有心為帝,又何必這般大費周章?”
我看著他,笑到落淚,“哦?你的意思是,他若想稱帝是輕而易舉的事麼?你莫不是想告訴我他這麼做是因為閒的太無聊了?”
忽然一個女聲插了進來,十八晃到我身前,冷笑,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和嘲諷,“主子意欲何為,還輪不到你來過問。”
我懶得看她,掙開沈夕凌的手,轉身就走,“我會帶著一笑和遷兒離開。”
要我殺了十八為大哥報仇嗎?殺了她又怎樣,她不過是聽命於人……報仇麼?且不論我沒能力傷他……即便有,對一個路人都難以記恨的我,又怎對他下得去手?
“你若想兩國戰火再起,儘管離開。”身後輕輕的飄來一句話,我猛然頓住,目光灼灼的看向沈夕凌,他威脅我?沈夕凌,你為何這般熱心的想要撮合我和尹傲塵?如今,竟連威脅都用上了麼?
沈夕凌定定的看著我,似聽到了我的心聲,他道,“並非威脅你,而是事實!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