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摩柯脾氣甚佳,擺案設酒,居然真的倒滿一杯酒,扶他起坐小心喂下。那人咂咂嘴唇道:“真是沒銀錢了嗎,這樣的糟貨也能入口?”杜榭笑道:“等過兩日到長安,雙雁樓有窖藏的上好青稞馬奶酒,一定為君公子採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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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節:擒 龍 手(16)
秦艽冷眼旁觀,心中一片疑團。眼看這姓君的被人索牽鏈縛,深錮重囚,所受之苦頗為慘厲,雙方必然是應該有極大的仇怨才是。而他頤指氣使,對兩人不假辭色,杜榭也欣然而受,這著實說不出的詭異。她心思電轉之間,見數日來的所見所聞,諸般蛛絲馬跡糅合在一起,突然靈光一現,脫口道:“不知這位君公子與川藏星宿海有什麼淵源?!”
這句話一出,滿場一靜。杜榭愕然片刻,拊掌笑道:“秦姑娘冰雪聰明,心思剔透,果然瞞你不過。”那人也是嘿然而笑:“呵呵,還算不為愚鈍。”秦艽聽人提過當年星宿海一派屠戮江湖的殘酷手段,心下厭憎,神色不由得一冷道:“杜先生,這趟鏢恐怕你託錯了人吧?閣下官高位尊,身為朝廷命官,何苦插手這等糾葛不清的江湖恩怨?”
杜榭道:“秦姑娘可知此人是誰?”秦艽道:“能引得江湖上這麼多高手紛紛現身,不消說,自然是個來頭不得了的人物了?”杜榭道:“星宿海一派壁壘森嚴,教中隱秘外人極少知曉。不過據我所知,星宿海中多以一宗二令為尊,其中宗主為一教之長,教中事務無論大小均可以一言決之。”秦艽看那人年紀不是很老,問道:“這人是宗主的子侄弟子嗎?”杜榭自飲了一杯酒,慢慢道:“君公子正是星宿海教中的少宗主。”
那人一句話不說,只是乜斜著眼,似笑非笑。
秦艽萬萬沒料到這人身份如此尊要,一時震驚不已,不可置信。許久她才舒了一口氣道:“這位竟是星宿海少宗主!真是失敬,失敬。閣下潛入中原,倒確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不過杜爺,你也勿要怪我直言。所謂涇渭分流,朝野有別,此乃江湖事,自然有江湖人去料理。你從中插手,擒而不殺,留而不放,還要千里迢迢護送他出邊,這豈非不是平地生波嗎?難道說……澶淵之盟後,有什麼不當之詞上達天聽,以至讓朝廷有了攘外必先安內之心?”她說到後來,笑容中不禁有冷嘲之意。
杜榭道:“秦姑娘多心了,此事之所以驚動大內,是因君公子藝高人膽大,竟擅闖內苑……”秦艽心想:“這有什麼大不了的?皇帝佬兒住的地方就稀奇嗎?這人也是無聊,難道還欲行刺不成?”杜榭又道:“亂子鬧得大了,京內高手盡出,費了許多心力周折,才將君公子請了來。”那人聽了,冷冷一笑。杜榭繼續道:“誰知君公子交遊廣闊,不但跟西夏貴胄淵源深厚,更是夏王李家的大恩人,是以西夏特使託書向聖上乞情,而聖上正欲恩結西陲之際,自然對此事格外優容。杜某奉禁內密旨,就是要將君公子平安送走,令其既不可在中原橫生事端,又不得有性命之憂。”
秦艽覺得其言與其行,總有些似是而非之處,而君自天則是一副彷彿不關己事,漠然視之的模樣。她道:“如此說來,杜爺是在禁中內諸司供職?倒是有失恭敬了。”杜榭道:“不敢當,杜某忝居內藏庫使,庸庸碌碌,無所建樹。”內藏庫隸于禁內諸司之一,四方上物,悉歸於此,便相當於掌管天下財糧絹馬的大總管。秦艽真是越聽越奇,不知所以。
杜榭笑道:“秦姑娘定然奇怪,杜某本是內藏庫的人,怎麼會插手這檔子事兒?說來也巧,杜某不才,正出自青梗峰擢秀院門下。三庭四院與星宿海向來交情非比尋常,自然責無旁貸了。”擢秀院的武功承繼禪學一宗,講究吐納煉氣,內功最為精純。她看得出這個杜大人舉止凝重,外華內斂,絕非泛泛之輩,只是如何也猜不到他竟會是擢秀院的高手。誰知道此行暗中還藏著什麼樣的厲害人物?秦艽道:“擢秀院英才濟濟,果然名下無虛,廟堂之上江湖之遠,都可以遊刃有餘。”
杜榭笑道:“秦姑娘過獎了。想當年君山正邪一戰,萬分慘烈,我是時雖然年少,也曾親身所歷。”他似乎在遙想當年的情形,黯然道,“天雨血,屍如林,當真無可形容。那麼多條人命才換來江湖上這些年的太平日子,也著實不易。君公子一身所繫,既有社稷之重,也有江湖安危,杜某無論於公於私,都不能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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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節:擒 龍 手(17)
秦艽思忖良久,失笑道:“杜先生麾下能人濟濟,想來已是胸有成竹。一來秦艽勢薄力微,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