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懂事開始,他就覺得跟身邊的人不一樣,他明明喜歡女孩子的衣服,喜歡跟女孩一起玩她們的遊戲,喜歡戴花,喜歡打扮,甚至,他會和女孩子一樣暗戀家裡的小廝。
等再長大點,他想被小廝壓在身底,跟小廝永遠在一起。
可是小廝不理解他,身邊的人都不能理解他。
母親勒令他不許再和丫鬟小姐們一起刺繡踢毽子,還不准他穿花衣服。
於是他變得孤獨,不願與人接觸。
他羨慕那些生來就美的女孩子,喜歡偷偷的看她們,還羨慕那些戲子,哪怕讓他穿一次戲服也好,唱戲的都是男人,可是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扮成虞姬,貴妃,公主。
他不行,他是伯爵府的少爺,母親說行差踏錯一步,名聲就全毀了。
母親不能體恤他,就以為他喜歡漂亮的女孩,所以拼了命的要給他找媳婦。
其實他自己就是女孩,他只是想成為女孩而已。
“仙女姐姐,你幫幫我,你救救我……”
對面的女子慢慢走到他面前,將他攙扶起來,用溫柔的目光看著他:“老天跟你開了個玩笑,所以我會幫你,但是你要聽我的話。”
鍾清越擦乾淚痕:“您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只要您能讓我變成女孩。”
“好,那你先跟我過來,我細細跟你說。”
1045 請君入甕
曲終人散,張懷富的客人走的十有**。
伯爺早一步離開,眼看日頭漸西,鍾夫人也要回家了。
可是跟來的丫鬟來報,到處找也沒找到家裡少爺。
鍾夫人自然急的不行,張家大嫂一邊安撫妹妹,一邊派人到處找。
又找了半個時辰,還是沒找到人。
鍾夫人這下害怕了:“好端端的大活人怎麼可能丟了呢?”
這時張家大嫂的貼身侍女在其耳邊嘀咕幾句,大嫂將鍾夫人帶到臥房沒人的地方。
“妹妹,有人看見清越去吉慶班的後臺了,能不能在戲班子裡呢?”
戲子是玩物,不入流的東西,好人家的子弟都要離戲子遠遠的,只有紈絝子才會跟戲子走得近。
不過鍾夫人臉上的表情卻不是憤怒,是帶著深深的驚慌,低聲問道;“真的?又去看戲子了?”
她用了又字。
張家大嫂也知道這個外甥有些與眾不同,但具體哪裡不對,她說不上來。
見妹妹這樣緊張,道:“其實你也別管的太嚴了,捧戲子也沒什麼,能花幾個錢,過段時間給他找個好親事,他就收心了。”
鍾夫人嘴上說著是,沉吟一下問道:“季慶班的人還在嗎?”
張家大嫂道;“這得去問問。”
二人從屋裡走出來,張家大嫂讓下人悄悄去問唱戲的人走了沒,下人回稟的訊息是剛走。
鍾夫人二話不說,叫上丫鬟就要離去。
張家大嫂攔住她:“不等清越了?”
鍾夫人抓住大嫂的手道;“如果人在家裡,您找到給我送回去,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她不解釋,張家大嫂也問不出來什麼,只得讓她走了。
鍾夫人走後,張家下人繼續尋找表少爺,這些就不提了。
且說鍾夫人的馬車從張府出來,遠遠見前面旌旗飄舞,知道是戲班子的車隊。
她忙勒令車伕追上去。
畢竟是伯夫人出行,車駕旁跟了四個家丁四個婆子,一行人都很有氣勢。
車伕將車輛橫在戲班的打頭板車前。
“伯爵府辦事,閒雜人等退讓。”
戲班的人全部停下來,不明就裡的看著。
鍾夫人從車裡露出頭,指揮著四個婆子:“過去看看少爺在不在。”
四個婆子應聲說是,就往板車那邊走。
在第二輛板車之後,有一抬青綢布小轎,沒等婆子們到地方,那轎子緩緩落下,轎簾子被開啟,裡面站起一個人;“是什麼事啊?什麼人攔路?”
戲班的人紛紛肅立像轎子方向,齊齊叫著公主。
戲班的打頭夥計小跑過去;“啟稟公主,是伯爵府的鐘夫人攔住了咱們的去路。”
“鍾夫人啊?本宮認得啊,打個招呼吧。”那人聲音略微低沉,極有磁性,但還是女孩子的聲音。
鍾夫人隔著簾子一看,竟然是永安公主周清野。
蹙眉一想,忙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