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上午,衛所指揮使宋安因無事,忽然想到老朋友田chūn秀,決定來知府衙門與田知府敘敘舊。於是,他將衛所事務向下屬作了安排;隨後帶兩名侍從,騎馬趕往潤州知府衙門。
此時,知府田chūn秀正在大堂內文書案後的椅子上,汪師爺在一旁陪坐,品著茶,說些閒話。眾公差手拿水火棍,分立在公堂兩旁,因無有案子審問,顯得無所事事,便交頭接耳,說著悄悄話。
就這樣,時間不知不覺溜走一個多時辰。
正值這時,一名門衛跑進知府大堂,打個千:“報告大人,宋指揮使來訪。”
田chūn秀聽後,欠一下身子,做個手勢:“有請宋指揮使!”
他話剛落音,宋安與兩名侍從已經跨進知府大堂內。只聽宋安笑呵呵道:“田大人就不必客氣,宋某是不請自來。”
“來來來!看坐上茶。”田chūn秀笑臉相迎,向侍從發號施令。
侍從不敢怠慢,立即搬過一張椅子,放在汪師爺身旁。宋安也不客氣,跨到椅子旁坐下來。一名侍從拿過一隻杯子放在他面前的桌面上,另一名侍從拎過茶壺倒茶。
“來,喝茶!”田chūn秀端起杯,打量宋安片刻,問,“不知指揮使來此有何貴幹?”
“沒事的,只是閒得無聊,特來找老友談談心,散散夢。”宋安端起杯,送到嘴邊喝一口,忽然想起一件事,將手中杯子放下道,“據密探彙報,揚州知府劉鋒反叛後,迅速組建一支水軍,聲勢浩大,磨刀霍霍。”
“哦!”田chūn秀驚疑問:“他們究竟想幹什麼?難道要對潤州動手嗎?”
“我想,他們對潤州動手為時尚早。”宋安說話有點神秘兮兮,“據探子彙報,前些天,那支水軍啟錨揚帆,沿江而下,不知執行什麼任務?直到前天,那支船隊方才回來。可船上除隨行兵將外,還滿載各類貨物。”
“難道他們在攻城略地,擴充勢力範圍?”田chūn秀質疑道,“他們沿江而下攻打哪裡?要是想掌控江南糧道,守先要攻下運河沿岸的重鎮,如蘇杭二州。我們潤州更是首當其衝,被攻擊的一個重鎮。從貨物看,他們滿載而歸,一定是哪座城池被攻破,遭了洗劫。可是,本府一點訊息也沒得到,令田某疑竇叢生。”
“叛軍野心不會停留在揚州一座城池上的,卑職認為,他們下一個目標就是潤州。我們不可掉以輕心,要嚴加防範。再給京城魏公上道奏摺,要求給潤州加派兵力。不然,一旦兵臨城下,將至壕邊;我們就危在旦夕了。”汪師爺建議道。
“是啊!潤州衛所整個兵力不到四千人,除伙伕和其它雜務外,真正能參戰的不到三千人馬。而據探子彙報,揚州現有兵力已達兩三萬人馬,想攻打潤州,如探囊取物,手到擒來。”衛所指揮使宋安一臉憂鬱之sè。
此時,田chūn秀心裡也十分擔憂,半晌才道:“是啊!潤州彈丸之地,不堪一擊。一旦揚州發兵,一江之隔,我們又沒有強大水師攔截,不到一個時辰,揚州兵馬就可到這裡。有關上奏摺之事,前段時間,本府曾給江蘇巡撫兼兵部尚書參贊袁可立去一封信函,說明揚州知府劉鋒反叛,招納朝廷欽犯張國紀執掌軍權,並擁叛王朱由檢為皇帝,此乃是大逆不道,誅連九族之罪。可是,信函去後一個多月,也不見朝廷派大軍討伐叛軍,給朱由檢、張國紀之流養成了賊勢。本府真琢磨不透袁可立安的是什麼心?是否給魏公上奏,不得而知。”
宋安咬牙切齒,憤憤不平:“袁可立那個老傢伙,手掌重兵,對魏公並不忠心。遇事背道而馳,甚至公開拒絕魏公的懿旨,這樣的位高權重之人留在官場上,只會坑人坑事,禍害朝廷。俗話說:‘求人不如求己。’我們立馬給朝廷上兩道奏摺,一道彈劾袁可立剛愎自用,不洞察下情,貽誤軍機,給叛軍養成賊勢。第二道奏摺,說明潤州危在旦夕,要求速派援兵。並說明江南糧道的重要xìng,沒有重兵扼守,難保糧道暢通無阻。”
“嗯,指揮使分析得不無道理,與本府不謀而合。”田chūn秀端起杯送到嘴邊,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吩咐汪師爺,“師爺,準備文房四寶,本府給魏公上奏。”
“卑職遵令!”汪師爺立即取過筆墨紙硯,放在文書案上。然後,鋪下紙,在硯臺裡倒些茶水。
汪師爺正準備磨墨時,卻見一名門衛跑進公堂,打一個千:“報吿知府大人,張班頭從江邊碼頭趕來,說有要事彙報。”
“哦!”田chūn秀心裡一震,不知江邊發生何事?與宋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