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站起:“將軍欺季漢無人麼?”
諸葛瑾道:“豈敢,季漢擊敗曹魏,天下動盪,殿下父子不乘此良機,東取司州幷州,卻執著於小小的半個荊州,豈非一葉障目。若殿下放棄荊州,我願代我主作保,與季漢世代為親,共創天下。”
“共創天下?這話聽著就這樣虛假。將軍,荊州之事,不會輕易翻過去的。我的二叔,為荊州送了一條命。父親多次準備親自前來報仇,皆被我攔住。不信你可問諸葛喬,我所言是真是假。我來此,便是為了兩家的情份,為了不讓荊州再流滿鮮血。若我那舅父自以為手下兵馬強壯,想要把荊州之事輕輕帶過,不再提起,只怕下次來這裡的人,便是我那父皇了。”
諸葛瑾看看諸葛喬,諸葛喬點點頭。
早在我們從荊州逃回之時,父親便要發舉國之兵出征東吳,此事他是知道的。諸葛瑾口角抽動一下,道:“殿下還有其他要求麼?”
“還有第四點。我要吳侯大張旗鼓的送歸我的母親。”
“這沒有問題。”
“是周善帶她回的東吳,我要周善再將她送回來。”
第一部 風雲漸掩英雄色 第一百章 相見
荊州,現下分由曹魏與東吳佔據。當年漢吳聯盟時,父親打下了江南的四郡,周瑜則佔據了最富庶的江陵。
江陵的地理是南荊州的中心,沒有江陵,江南的荊州便似失了首都,不成體系。所以父親親自去東吳娶親時,說自己地少人多難以容眾,希望全據荊州,請求孫權把江陵“借”給他。但當時周瑜還在,不但沒借,反要把父親關起來,還好有孫尚香護著,這才安全歸來。
父親真正借到荊州是在周瑜死後不久發生的。說起來那也是東吳不得已之舉,南郡獨處長江北岸,遠離東吳其他領土,向北直接面對曹魏襄陽的威脅,向南又是沒借到江陵的父親,而且荊州人心並不歸向東吳,據守此處並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周瑜這樣能力的人可以鎮守,換成魯肅由於他和劉備關係融洽或可守住,周瑜選擇他做繼承人除了私人關係很可能就是出於這一點。
但是,周瑜死後,孫權並未完全遵守周瑜的遺囑,只是把他的部曲交給了魯肅,但“可以代瑜之任”的另一層含義是讓肅接任南郡太守。
孫權不知出於這麼考慮,卻讓程普作了太守。能力不高的程普自然很難同時對付曹劉兩面,孫權這才同意魯肅借荊州的建議把南郡借給父親,以他作為對付曹操的屏障。而魯肅反正自己不是太守也無關痛癢了。這就是後世所言借荊州。這個借,其實只是江陵一地。
到這裡,借荊州算是父親欠了東吳一個人情,但卻也是互利合作。兩邊誰也沒有異議。
但是後來,父親取了益州,這種情況有了改變。先時,周瑜曾想取益州,父親說,劉璋是自己同宗不忍看到被人攻伐,如果東吳硬要進攻,他寧願披髮入山等語。此時恰巧周瑜病死,東吳的伐蜀之議也就作罷了。
當然父親不讓周瑜攻益州,其實是想自己來攻,東吳知道父親取了益州之後,當然氣憤不過,於是要索回荊州。父親也覺得道理上說不過去,又捨不得江陵,便以湘水為界把江南三郡交還給東吳,這就是“單刀赴會”後談判的結果。以江南三郡換江陵卻難以消孫權之氣,這個氣不是因為江陵,其實是因為益州。孫權本來是想自己取益州的。
於是後來有關羽與東吳的磨擦,有種種悲劇發生,關羽死了,荊州沒了,孫權在最關鍵的時候,在自己的盟友後腰上插了一刀,不但取走了江陵,而且拿走了父親在荊州打拼的全部基業。
所以當諸葛瑾說什麼道義的詭話時,我都懶得去辯解。什麼荊州是東吳的,取回合情合理,說出大天來,他也無法改變孫權背信的事實,無法改變他破壞孫劉同盟,令季漢大受損傷的事實。此事,東吳作得太過。
自古以來,所有的同盟都是以實力來說話的,所以我寧願少說,多做,一句話,索要荊州,不給我荊州就不行。我不想和諸葛瑾講理,也不想和孫權講理,所謂盟約,也從來沒有道理可講。現在季漢大勝,東吳慘敗,他不可能同時得罪曹魏與我們。
所以我一句:“舅父,我來了。”孫權便讓諸葛瑾前來。
實力才是所有談判的基石。
季漢,不是昔日的蜀漢,坐擁三州二十七郡(國)二百餘萬人口近二十萬兵馬,實力已強於東吳。
孫權不想戰,只想和,同時對抗曹魏和我們,是他不想面對的。渭南之戰,曹丕大敗,但長江北岸的曹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