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曹休卻攜大勝之姿,兵勢如虹,直指江南。我有著地理上的優勢和孔明季漢作後盾,有著我軍大勝的餘威,有著東吳在東線慘敗的壓力,乘著實力的此消彼長,我有足夠的精力和實力與孫權鬧上一鬧。
面對諸葛瑾這樣的談判好手,我便不講理一次好了。
一個月來,鄧芝與諸葛瑾往來穿梭,不斷的傳話,都在互相試探著各自的底線,都在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誰都知道,我的四個條件中,只有第三點才是關鍵,長江南岸半個荊州,那是全天下的二十分之一,得失之間,會對國力產生巨大的影響。
一邊談著,馮習王濬的水軍與趙雲陳到張苞的陸軍一直與吳軍對峙著,雖然沒有爆發任何的激戰,卻不斷的施加著壓力。
我以為可能會有幾場小規模的激戰,畢竟孫權不是好惹的,他的水軍猶其厲害。但是沒有,從始至終,孫權表現的極為理智。他的理智,也讓我不敢進一步造次。
在歷史上,東吳人最會裝孫子,哪怕準備明天一巴掌拍死你了,今天還可以溫順的低著頭,衝你微微笑。
我雖然表現的盛氣凌人,心裡卻很清楚底線是什麼。
我那句“舅父,我來了”,首先承認了我們的親緣關係,告訴他我也不弄崩,卻又時時提醒著他,我們這個親戚,是有過節的親戚,我要來清算我們之間的舊帳,這將比兩國之爭更為複雜。
經過不斷的討價還價,雙方只在荊州這個核心的問題上來回拉鋸。
雖然從心裡我不想要荊州,甚些想就算他給我荊州我都不要。但是現在我只是一口咬住荊州是我們的,東吳背信取了荊州,必須歸還。只有這樣,其餘幾個條件才可能順利的實現。並要求與孫權直接見面,商議此事。
最終孫權派出其子孫登來白帝城與我協商。
孫登,字子高,孫權的長子。比我小一歲。在歷史上,今年孫權被曹丕任命為吳王,同時任命他為東中郎將,封為萬戶侯,孫權立他為太子。
當然現在魏吳交惡,這一切都改變了,他現在只是吳侯世子而已。
這個人說起來很不錯,聰明,孝順,仁慈,知道惜民,護民。孫登的生母地位低賤,徐夫人對孫登從小有養育之恩,後來徐夫人因為妒嫉被廢黜,住在吳郡,而步夫人最得寵。步夫人有賞賜,孫登不敢推辭,只是恭敬接受罷了。徐夫人派人來,凡賜給他的衣服,他必定沐浴之後才穿。
孫登將被冊立為太子時,他推辭說:“本原確立,道義才能產生,要立太子,應當先立王后。”
孫權問:“你的母親在哪兒?”
孫登回答說:“在吳郡。”
孫權聽了,沉默不語。
孫登有時去打獵,本來應當走田間小道,而他經常遠遠地避開良田,不去踐踏莊稼,到了空地才休息,不想煩擾百姓。
他曾經騎馬外出,有一顆彈丸從他身邊飛過,手下的人便去尋找射彈丸的人。有一個人拿著彈弓,身上帶有彈丸,大家都認為是他乾的。審訊他,他卻不承認,手下的人想揍他,孫登不允許,派人找到飛過的彈丸,和那人身上的彈丸比較一下,不一樣,就把那人釋放了。
還有一次,孫登丟失了盛水的金馬盂,查出盜竊的人,是手下的人乾的,孫登不忍心給他處罰,就把他叫來責備數落一通,就打發他永遠回家,並命令身邊的人不再提這件事。
說起來,這個孫登比他那些弟弟們強多了,若是活的長些,大約東吳也不會二世而亡。但是天命難測,他只活了三十三年。
與他同來之人,還有他的侍讀,號稱四友的諸葛恪、張休、顧譚、陳表等,諸葛瑾這一雙兒子還都是當侍讀的命,也算是巧合。
春天的風柔柔的吹著,袍袖和頭髮隨風輕輕搖動。
站在白帝城頭,望著東流的滔滔江水,一時間心潮起伏,只想放聲長嘯。
在歷史上,這裡是蜀漢的傷心地。數萬人馬灰飛煙盡,父親就去世在這裡。從此,蜀漢一蹶不振,再沒有半點擴充套件。也是在這裡,孔明一肩挑起了蜀漢的江山,成為我的相父。從此,他不自覺的擔任起父親這個角色,把我當成一個長不大的孩子,照顧我的衣食住行,娶妻納妃……
我難以想象處於那種情況下的我,又如何能夠自立。
我不怪孔明,我只怪那個“我”不能早早自立,不能讓人放心。
而現在,父親雖老,我卻坐擁雍涼,盡收孔明馬超張飛子龍諸將之心,雖然年僅十六,卻沒有人敢把我當成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