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一塊巨石的後面。過了一會兒,他又露了出來,越向上,懸崖便越陡,已經無法攀行了,風裡猶如一隻繃緊肌肉的壁虎,手腳並用,緊貼著陡峭的懸崖,一步步往上蹭。有時丟出飛爪,掛住突出的石角或樹木,他的身子便陵空飛起,蜘蛛掛線般飛上去……
清脆的敲擊聲不時響起,向寵已是滿頭大汗。這聲音每隔一陣就傳來,越來越小,漸漸的,什麼也聽不到了,抬頭細細搜尋,除了崖頂投射下來的灼目陽光,什麼也看不到了。沒有人能夠幫得上他的忙,現在除了等待,什麼事情也做不了!
向寵長嘆了一口氣,蠻人在南中,那才是如魚得水。如果當初馬刺史讓自己帶兩部飛軍來南中的話……
太陽偏向西南的時候,突然一條細線掛了下來。向寵發出無聲的驚歎。令人把一條粗索系在那細線上,用一片銅鏡反著太陽光,照在另一面懸崖上,閃了三下。細線開始向上拖去,粗索如一條長龍,緩緩衝了起來,消失在崖頂。過了一會兒,另一面懸崖上再次閃動光影。向寵撥出一口氣,道:“上!”
一百名勇士來到崖前,手拉繩索,腳踏風裡的鐵釘,向上攀去。
一切都在今夜了。
向寵心中緊張的要命,能否成功,在此一舉了。入夜,他突然發現敵營中燃起了大火。那是王濬點燃了自己的營帳。他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卻斷然發動了攻擊。
這時候,他聽到另一側的懸崖上傳來高聲的呼叫:“敵營主將已死,都督快快進攻!敵營主將已死,都督快快進攻!”
山谷迴音:“已死,已死,已死……進攻,進攻,進攻……”
向寵大喜,高聲叫道:“可是王校尉!”
然而沒有迴音了。
向寵心下著急,親自衝向谷口。谷口處的敵軍,突然得知自己主將被刺,一時慌了手腳,此時側翼樹林裡突然響起一聲炸雷般的吼叫,接著風裡帶著一百名敢死隊員象出籠的猛獸一般從樹林裡衝了出來。谷口的蠻軍誰也想不到敵軍會從側後神兵天將,突然攻到,起身迎敵,已被砍倒在地。
向寵在谷口,右手舉槍,高聲斷喝:“衝--”
漢軍前隊大吼著衝向蠻軍,有如洪水一般,受了牽制的蠻軍無法再進行有效的攻擊,這洪水眨眼間便漫過了谷口的險段,巨浪擊在蠻軍軍寨上,擊碎木牆,擊碎弓箭,擊碎蠻軍將士的身體,衝開一條血的衚衕。後隊的漢軍見終於破閘而出,早已紅了眼睛,狼一般嚎叫著,撲向了蠻軍,他們殺人,他們放火,他們盡情的喧洩著由死到生的快意!
失去主將的蠻軍再也無法阻擋這群出籠的猛虎。十里長的營帳被盡數點燃,蠻軍將士狼奔豕突,四下奔逃。前營衝撞了中軍,中軍擠垮了後營,向寵的部隊再次發揮出他們善於衝擊的長處,他們打瘋了,一個人就敢追著一隊蠻軍砍殺,十個人就敢對敵軍人百人屯進行包圍。
蠻軍只得後退,再後退,終於收不住陣腳,變成了全軍的大逃亡。
向寵不知已經親手殺了多少人,他的聲音已經撕啞,再也喊不出殺字,但他卻依然張開口大喊著。終於從亂石灘這個活棺材裡衝出來了,孟獲,你等著我!
天明之時,漢軍已經蕩平了蠻軍兩處主營,可惜的是,孟優並沒有死,他被軍士從火場裡救出來,卻也是燒得全體是傷,他逃走了,臨走帶去了金環三結的屍體。
向寵的人馬在懸崖頂上找到了王濬,卻發現他居然靠著一株大樹睡著了。
向寵握著王濬的手,感嘆道:“王校尉,辛苦你了。”
王濬道:“都督,我猜您要準備急行軍前往救援且蘭了吧。”
向寵點頭:“不錯,孟獲這樣急的東去,留給李豐的時間太短,不知他有沒有辦法奪取並固守且蘭。且蘭若失,則牂舸糜爛,我們還是打敗了這一仗。”
王濬點頭道:“末將願引一部人馬,去追孟優。有個人質在手裡,孟獲也會老實一點。”我是阿斗
急行軍中的孟獲,忽然收到前軍送來的一面旗幟,那面旗已經殘破,其上畫著一頭口角滴血的栩栩如生的獵豹。
孟獲當然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他長嘆一聲:“南中的豹子死了。”
忙牙長,號稱豹子,是孟獲的宿將,疾如火,快如風,歷來攻無不克。此次破且蘭,他派忙牙長前往,打得就是哪怕不能搶下且蘭,也要重創漢軍的主意。哪知他竟然戰死了。仇恨充滿了孟獲的胸膛。
“豹子,我一定為你報仇!”孟獲大叫道:“全軍起程,急行軍,消滅漢軍,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