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大人,不是說她身上的禁咒,只要施咒者死去,就能清除嗎?”
“她拿自己的命和蠱王交換那邪法來害人,性命便與蠱王同生共死,蠱王死於非命,她自然也活不了。”平安臉上一片憎惡,“我二叔對她這樣好,她竟這樣對我二叔……”
“平安!”寂驚雲的臉上帶著幾分說不清感覺的神色,沉聲道,“逝者已矣,你無謂再作苛責。”
我完全怔住,想起之前賽卡門說的那些,實在不相信寂將軍是她所說的那種人,只是這中間即使有什麼誤會也好,對彼此的傷害都已經造成,現在她死了,就算是恩怨兩清了吧?
“沒想到結果是這樣的,那賽姑娘葬在何處?”我又道。這話是幫沉諳問的,我不知道沉諳知道了賽卡門的死訊會如何,大概會想去拜拜她的。
“她還未落葬。”寂驚雲見我詫異地揚了揚眉,解釋道,“我將她的屍身火化了,準備這次出征時,將她的骨灰帶回辰星國,葬到她的故土。”
“將軍有心了。”原來如此。這應該是賽卡門心中的願望吧,不管遊子離家多遠,總希望魂歸故土。只是如今故國安在?辰星國已經變成了雪狼國……驀地,我心中微微一驚,抬眼定定地看著寂驚雲。他是要潛入敵國埋葬賽卡門?還是皇上有意將雪狼國收復?寂驚雲見我緊緊盯著他,垂下眼瞼,我心下了然,只怕是後者居多。看來皇帝不僅僅是要把雪狼王和狼騎兵殲滅在天曌國腹地,想來也是,既然辰星國已經變成了雪狼國,雪狼王和狼騎兵主力又被全殲,只消把辰星國剩下的雪狼族人解決掉,辰星國就成了天曌國的囊中之物。當今天子不是守成之君,又怎麼會放棄這樣一個開疆拓土的天賜良機。
“邊疆苦寒,將軍一路保重。”我握緊那把匕首,起身施禮,“將軍軍務繁忙,妾身不打擾將軍了,先行告辭。”
從將軍府出來,我讓鐵衛駕車去了沉諳擺攤的小巷。手裡握著那把匕首,我心裡有些茫然,賽卡門就這樣死了,沉諳交給我的事,算是沒有幫他完成。還不知道他知道了賽卡門的死訊,會有什麼反應。想到這裡,甚至有些怕去見他。然而我在那條巷子,卻沒有見到沉諳的麵攤兒,以為他今日沒有擺攤兒,轉而去他的居所,出來應門的卻是個陌生大娘,聽說我找易沉諳,那大娘蹙眉道:“他不住這兒了,他已經將這房子賣給我了。”
“賣給你了?”我怔住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有近兩個月了。”那大娘歪著頭思索道,“我是上個月小兒子過生日的時候搬進來的,差幾天滿兩個月。”
我算了算日子,驚覺那時間就是他把匕首交給我之前幾天,那時候他本來是決定離京的,聽說了賽卡門被皇帝請進宮去,才又返京,託我帶給她一把匕首,我以為他會留在京中等訊息的,沒想到他竟然沒有,而且一早就已經把房子賣了。
“您知道他搬到哪裡去了嗎?”我心懷一絲僥倖地問。
“不知道。”那大娘搖搖頭,自言自語地道,“他的房子連傢俱都賣了,一看就知道是要遠行的啦……”
我心中黯然,沉諳不辭而別,是因為知道自己救不了賽卡門,不想留下來目睹她的死亡,不想耳聞她死去的訊息嗎?可是,明知道心愛的人會死,他連救她的方法都不想一想,就這樣離開,是不是太絕情了,還是,我想錯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然而這些謎,我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天曌元景五年七月二十四日,處暑。屯兵在玉水北岸的雪狼王軍營中的戰狼一夜之間全部毒發身亡,寂驚雲率鐵騎渡過玉水,夜襲敵軍,失了戰狼的狼騎兵銳氣盡失,倉皇敗退,經過三日追捕,寂驚雲施計將雪狼王大軍包圍在葫蘆谷,三萬狼騎兵盡數葬身此地。大軍告捷之後,寂驚雲沒有班師回朝,下令立即揮師北上。僅將雪狼王的人頭快馬送至京師,皇帝下旨築英魂塔,以雪狼王人頭奠基,以祭天曌皇朝戰死在狼騎兵手下的將士在天之靈。
天曌元景五年七月二十六日。燕瀟湘率軍南下,派人渡過潢河,赴鳳家軍軍營宣旨,言景王謀逆,鳳家軍洞悉亂臣賊子陰謀,出師勤王,功不可沒,犒賞三軍。如今景王已被皇上擒拿,鳳家軍功成身退,著主帥鳳棲梧立即撤軍,九王君千翌速速歸京。鳳太妃之長兄、九王的孃舅、南疆鳳家軍主帥鳳棲梧接旨之後,卻沒有立即撤軍,與燕瀟湘隔河對峙,直至雪狼王兵敗的訊息傳至,鳳棲梧才派人渡河通知燕瀟湘,願遵旨撤軍。鳳家軍同意撤軍當夜,主帥營中卻傳來淒厲恐怖的慘叫和嘶吼,軍營騷亂一宿。次日,九王君千翌失蹤,下落不明,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