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咯咯笑著,就要擰睡蓮的鼻子,睡蓮那裡讓她得逞,偏到一邊躲開了。
兩人瘋鬧了一會,姚知芳突然嘆了口氣,說:“自打回了京城,我就沒有這麼笑過了。”
“唉,顏如玉也這麼對我說過同樣的話。”睡蓮勸慰道:“人長大了,自然會有煩惱,你想開些。”
姚知芳猛地搖了搖頭,像是要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忘掉似的,笑道:“我給你說個特別好玩的事情,我父親不是當鴻臚寺右少卿嗎?前些日子,他接待一個從高麗國來的使團……。”
鴻臚寺是主管外交和禮儀的衙門,姚少卿上個月接待高麗國來使,那個使團裡有八個美女,要敬獻給皇上,可不知怎地,高麗國大使在宴會上得罪了最受寵的康貴嬪,皇上為了安撫美人,就沒有接受這八個美女入宮,還轉手把這八個美女分別賜給了鴻臚寺。
鴻臚寺卿得了四個,鴻臚寺左少卿得了兩個,姚右少卿也得了兩。
“你是不知道,那兩個高麗女人連漢話都講得結結巴巴,但是卻懂得邀寵。”姚知芳說:“那個叫韓燕姬邀我父親去吃晚飯,說是不遠千里從家鄉帶來的最好的食物。我父親那裡敢碰番邦女子,但因為是皇上所賜,所以給了面子去赴宴了。”
“最好的食物?”睡蓮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清楚是什麼,問道:“難道是人參燉東珠?”
“那東西也能當飯吃?”姚知芳優雅的翻了個白眼,道:“那韓燕姬佈置了整整一桌子泡菜!齁得我父親喝了一晚上的茶水!”
74、談笑間蓓蕾變殘花,爆冷門兩黑馬齊奔 。。。
睡蓮樂得咯咯直笑;姚知芳也笑靨如花,道:“從此以後;我父親再也不敢去赴宴啦,那韓燕姬次日早上給我母親晨昏定省;突然跪在地上雙手高舉一個小鞭子,還捲起自己的褲腿,把小腿全露出來!”
“她懇求我母親,說;‘請您鞭打我的小腿!教訓我的糊塗吧!’;我母親那裡理會,罰她禁足了三個月。誰知她禁足也不安分,拿起鞭子把自己的小腿打得血肉模糊;還託丫鬟把帶著血肉的鞭子呈給我母親;表示她已經自我懲罰,請求我母親原諒!”
“我母親懷著身孕吶,那裡見能這種血汙的東西?那丫鬟把鞭子扔了,唉,真搞不懂她是怎麼想的,偏偏又是皇上賜的貴妾,除了禁足,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那另一個高麗美女呢?”睡蓮問。
姚知芳攤手道:“另一個自打進了府,就天天唸佛,足不出戶。說起來也可憐,聽說在高麗國兩人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如今花一樣的年紀,卻已經開始凋謝了。”
睡蓮一時投趣,也跟著八卦起來,說:“高麗國每次來使團,都會獻美女,這已經成了慣例,咱們太祖爺的時候,太祖爺派了宮裡頭的太監黃儼、監臣海壽去高麗國賜禮物。黃太監傳太祖爺的口諭,說‘去年你這裡敬獻的女子,胖的胖、麻的麻、矮的矮、都不甚好。只看你們國王敬心重的份上,朕封妃的封妃,封美人的封美人,封昭容的封昭容,都封了也。如今若有尋下的女子,多便兩個,少則一個,送將過來便是。’。”(出自朝鮮史書《李朝實錄》)
噗!姚知芳笑得花枝亂顫,趴在炕几上道:“你莫要渾說,那高麗國是咱們的附屬小國,是臣子,高麗國國王若真的把那胖的、麻的、矮的當做美女敬獻給太祖爺,便是欺君之罪了。”
睡蓮揶揄一笑,說:“那可不一定,說不定高麗國的審美與我們不同呢?覺得那些胖麻矮的是美女。”
姚知芳樂得錘桌道:“你又瞎說,縱使唐朝楊貴妃是個胖子,終究是顏色極好,還能做霓裳羽衣舞,又麻又矮的如何使得?再說了,我瞧著那韓燕姬面目清秀,膚色白皙,長得還湊合。”
睡蓮道:“可能是太祖爺只是找藉口不想要高麗國美女,所以最後說‘多則兩個,少則一個,尋了送來便是’。”
“嗯,應該是這個理。”姚知芳壓低聲音道:“我母親說,恐怕這次也是皇上不想要那八個美女,藉口高麗使者得罪了康貴嬪,就將她們賜給了鴻臚寺三位大人,唉,父親也真是倒黴,剛上任便攤上這棘手的事……。”
姚知芳一邊抱怨著,一邊開始揮著扇子燒第二壺“窖藏雪水”。
睡蓮瞧著紅泥小爐上金光燦燦的純金霧霰紋壺,這是扶桑國匠人的作品,心想若你老子不是鴻臚寺右少卿,你那能隨隨便便拿金壺煮水呢。
剛才說的太祖爺關於高麗國美女的評價,是七嬸孃柳氏閒時當做笑話講給睡蓮聽的,睡蓮心想:高麗使者誠惶誠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