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侯夫妻著急了啊,捧殺不成,若幼弟真的結了一門好親事,那還不是如虎添翼?於是,空空侯夫人選了她表了好幾表的表妹來塞給幼弟,堵了他的親事。”
“啊!果然有問題!我就說呢,三叔那麼挑剔的一個人,如何能瞧上丁氏。”姚知芳如夢初醒,道:
“若真是侯夫人所為,那麼私奔就是莫須有的事情,恐怕是設計賴上三叔,迫使他娶個芝麻官的女兒做妻子。”
“幸虧我三叔是個臉皮厚的,死不承認,侯夫人沒法子,就改正妻為姨娘了。”
睡蓮攤手道:“誰知道呢,總之許三叔就是不想要,又擔心這位丁姨娘仗著她是貴妾,在三房橫行無忌,亂打聽訊息,所以乾脆抬了個寵妾出來壓制丁姨娘。”
姚知芳咂舌道:“永定侯府是非真多。”
“只要有利益衝突的地方,就免不了爭鬥。”睡蓮豔羨道:“相比而言,你們府上就清淨多了。你大伯、你父親都沒有妾侍,京城出了名的家風井然。”
正因如此,姚知芳的大哥姚知仁在國子監成績平平,今年春闈落第,沒考中進士,但也如願以償娶到了內閣大學士李大人的嫡長女!
姚知芳哭笑:姚家從曾祖母開始,就是強勢的妻子,不許丈夫納妾。而恰好姚家的男丁從曾祖父那一代開始,個個都有些懼內,所以姚府還算平靜。
但也正因如此,婆媳關係就甚為緊張——都是說一不二的性格,一旦意見相左便火花四濺……!
兩人又對飲了一杯,姚知芳的丫鬟紅楓急晃晃的跑過來,道:“老太太要請小姐出去見客,我謊稱您服侍二夫人累得歇下了,等梳洗打扮完畢再去,小姐快隨我回去罷,您穿著這身衣服可不能見人的。”
“什麼時辰了?又要去見客,就不能讓我多歇會子麼。”姚知芳嘟嘟囔囔的掏出荷包裡的金懷錶,開啟一瞧,頓時失色道:“哎呀,不知不覺已經快過一個時辰,我得趕緊回去,估計這會子母親也醒了。”
紅楓服侍姚知芳穿上小靴,正欲在幫睡蓮,睡蓮擺手道:“你們先走,別耽誤了,我待會自己慢慢走回去,橫豎我記得路。”
主僕二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竹林中,四顧無人,睡蓮往後一仰,躺在毯子上,嘆道:“偷得浮生半日閒,能待一刻就是一刻。”
這時,竹林簌簌響一陣,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好一個‘因過竹院逢僧話,偷得浮生半日閒’,沒想到你還為我說好話,呵呵,等得了空,我再送你一匣子西洋點心。”
睡蓮一驚,迅速站起來,但見一雙修長有力的大手撥開竹葉,一個頭戴黑色方巾、身穿淡藍色道袍,腰繫深藍色宮絛,左手提著一個約兩斤重酒罈的男人轉出來。
“三——三叔。”睡蓮喃喃道。
76、聞絃琴曹操知敵意,談家學楊紫丹借刀 。。。
什麼叫說曹操曹操就到;睡蓮此時就深刻體會到了。
沒想到在姚府後院的竹林深處,這位許三叔如同召喚獸般這麼不經唸叨就出來——不對!後院重地;那裡容得外男擅入,何況這位還只是遠親。
自己已經是十多歲的大姑娘了;若被人撞見,後果不堪設想,睡蓮防備的穿上鞋子,連連後退幾步;閃到竹子後面去;可又發現自己情急之中忘記那裝著巧克力的剔犀匣子了!
睡蓮躲在竹子後面探了探頭,許三叔將那剔犀匣子輕輕一拋,道:“丫頭接著;你小時我還教你騎過馬呢;這會子卻開始扭捏起來。”
睡蓮接過匣子,寶貝似的捧在懷裡——果然對於吃貨來說,食物的誘惑永遠最大。
許三叔看著翠竹後面單衫杏子紅,雙鬢鴨雛色(出自《西洲曲》)、穿著金黃鬱金裙的女孩,居然覺得有種“見客人來,襪鏟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出自李清照《點絳唇》)的感覺。
自打上次在大船被睡蓮的手爐砸到脖子後,許三叔就沒見過她,沒想到大半年不見,曾經的小肥蓮也變成窈窕淑女,就是滿肚子的心眼沒有變。
睡蓮定了定神,暗想:怎麼就亂了陣腳呢,明明是他的錯,憑什麼要我躲起來。
穩了穩情緒,睡蓮落落大方的走出竹林,板著小臉道:“這裡是內宅後院,三叔您走錯地方了。”
“喲,肥蓮好大的膽子,開始教訓我來。”許三叔晃了晃手裡的酒罈,“你放心,我是姚府的常客,大郎、二郎都是我的朋友,這姚府的家僕不會奇怪我出現在內院,這酒罈是我幾年前埋在這個竹林裡,今天進來挖一罈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