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著母親來揚州,官話和揚州本地土話都聽說自如,所以這樣一來,庶出的玫兒反而成了閨秀圈的焦點,忙的不亦樂乎。
大夫人看見玫兒便覺得刺心,但是也不得不承認,玫兒確實在寧壁的婚宴中起了很大作用。
王素兒身上還有重孝,很自覺的應了景便回到自己臥房裡待著,正在給顏老太太做夏天穿的鞋,
崔媽媽喜滋滋來請:“老太太要小姐去見客,是魏國公三夫人呢。”
“知道了,我這就去。”王素兒放下針線,正待整理衣襟,崔媽媽一把將王素兒拉到梳妝檯前坐下,開啟首飾盒一件一件朝著素兒的髮髻上比劃著,說道:“這是去見貴客,可不能這麼素淨了。”
王素兒攬鏡左右都照了照,笑道:“我瞧著倒還好,這打扮素淨而不失禮數,又何必興師動眾的?再說了,這幾天見的那位夫人不是貴客?”
“這位三夫人是魏國公府嫡子媳婦呢,與前幾位夫人自是不同的。”崔媽媽到底是取下素兒髮髻上的點翠雲紋玉簪,挑了一對鑲蜜蠟金蟬簪插上;又取下素兒耳垂上的柳葉墜子,換了一對纏絲瑪瑙墜。
崔媽媽正待要在王素兒的腰飾上做點文章,素兒悄然避開了,笑道:“媽媽莫要如此,這些就儘夠了,腰間這塊玉佩是外祖母剛送的呢,和睡蓮表妹是一對,她還戴著呢,我怎麼能解下來換成別的呢?”
崔媽媽一聽這話,這才作罷。
到了顏老太太暫居的院子,彩屏將王素兒引了進去。
顏老太太和魏國公三夫人對坐在黃花梨獨板圍子羅漢床上閒話。
王素兒斂衽行禮道:“見過三夫人。”
魏國公三夫人眼睛一亮,笑呵呵向素兒招了招手,道:“走近讓我瞧瞧,喲,怪不得老夫人一直惦記著,果然是水蔥般的姑娘,這模樣、這氣派,我瞧著甚是喜歡。”
言罷,三夫人褪下手腕上玻璃種翡翠鐲子塞給素兒做見面禮。
王素兒見顏老太太點了頭,便道謝收下了。三夫人拉著素兒的手叫她一起坐在羅漢床上,素兒不敢造次,最後坐在三夫人下手處的繡墩上。
三夫人自來熟的和王素兒聊天,問她多大了、讀了什麼書、平時喜歡什麼等閒話,素兒一一謙詞答了。
顏老太太淡淡的笑著,崔媽媽則喜不可知站在一旁,當素兒謙虛說自己“跟著表姐妹一處上學,學的不過爾爾”時,崔媽媽幾乎要跳出來解釋其實自家小姐在學堂出類拔萃,彩屏瞧見顏老太太使了個眼色,便找了個藉口拉崔媽媽出去說話。
三夫人和素兒說了兩柱香時間的話,最後意猶未盡道:“聽說貴府九小姐也來了,說起來,她滿月和週歲的時候我都去府上賀喜過呢,那時候還是個粉嫩嫩的小嬰兒,也不知如今是什麼俏模樣兒。”
王素兒正待開口贊睡蓮,卻被顏老太太捷足先登,謙虛一番道:“九丫頭如今十一了,盡淘氣著呢,怕是衝撞了三夫人。”
三夫人捂嘴笑道:“小孩子家麼,都是淘氣著長大的,我家汐兒小的時候比她哥哥頑皮。如今大了,才收斂些,像個淑女模樣。”
三夫人和顏老太太說笑著,心裡卻暗道:來之前就打聽清楚了,顏府嫡出的九小姐和這位王姓表小姐一樣,都是老太太親自教養著,可老太太這句看似謙辭,其實大有深意,難道九小姐真的有些什麼不妥……?
在顏府用罷晚宴,同來賀喜的魏國公三老爺接了妻子三夫人和女兒徐汐回到國公府在杭州的別院歇息。
書房內,三老爺和三夫人異口同聲道:“如何?”
兩人皆是一怔,然後苦笑道:“你先說。”
三夫人親自給三老爺泡了茶,端過去道:“夫為大,老爺先說。”
三老爺接過茶杯,卻無心飲用,嘆道:“僅僅兩年時間,我們魏國公府就大不如以前,京城千里之遙,聖眷慢慢淡去,訊息也不靈通,長此以往,我們魏國公府與其他鎮守南京的普通將軍府有什麼不同?”
“以前這位顏大爺、包括東平郡王世子爺對我都有結交之意,如今見了面,卻不過點頭說幾句無關緊要的話而已,我左右試探了半天,卻半句有用的話都套不出來。”
世態炎涼啊,三夫人深有感觸道:“我也碰了軟釘子——連東平郡王世子妃的面都沒見著,據說是病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顏大夫人忙著招呼客人,是顏家老太太接待的我。這個老太太是個有真本事的,一個繼室,連親兒子都沒有,居然能坐穩位置,安享晚年。可不知是老太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