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一心盼著那位十全十美的繼女能嫁個好人家,那樣的話,當自己資質平庸的親生女兒七小姐及笄成年之時,能沾光跟著嫁入豪門。
可天不遂人願,繼女不明不白慘死玄武湖後,自己就害怕了,擔心女兒會想她姐姐一樣擋了別人的道,莫名其妙的被人暗算,離開人世。
於是想起多年前丈夫和成都王家的兒女親家的諾言,自己原本存了私心,想要庶女嫁過去,親生女兒留在燕京嫁入豪門。
可繼女血淋淋的教訓擺在面前,自己就改變了主意,決定將女兒代替那個庶女嫁過去!
想必女兒在千里之外的成都,那裡雖然不能榮華富貴,但女婿人品好,又上無公婆伺候,下無妯娌掣肘,帶著豐厚的陪嫁,肯定能平安快樂的過一輩子吧!
可……。女兒嫁到成都只過了不到十年的好日子,女婿便宿命般的落水而亡,女兒青春守寡,和外孫女素兒相依為命,最後還被王家族人逼迫如此!
相反,那個庶女嫁了個兩榜進士,夫婿沒考上庶吉士,一直在外地做官,庶女跟在任上,如今兒女雙全,小日子過得順心如意。
唉,難道這就是命嗎……?
顏老太太和顏五爺相對枯坐,各自想著各自的心思,足足待了一個時辰。
很快就是春闈,各地舉子拎著考籃,齊聚貢院參加進士科考試,可人群之中,並沒有風頭正勁的四川布政司解元顏寧霄。
據說,這位顏解元在臨考前接到家母病危的訊息,連夜買船登舟回到成都去了。
65及笄禮為人做嫁衣,爭恩寵兩夫人受辱
成都子龍塘街;顏老族長宅院。
“是母親連累你了。”病榻之上的容氏緊握著風塵僕僕兒子的手;眼淚簌簌而落。
“娘,莫要哭了;雖說錯過了這一次考期,三年之後還會重開春闈;可娘只有一個;兒子怎麼能捨棄您呢?”顏寧霄回握著母親的手,覺得像是握著一把骨頭似的,三年不見,母親清減了許多;鬢邊發白,臉龐更是一臉的病容;心裡不由得一陣刺痛。
容氏也上下打量著兒子,除了連夜趕路眼角有些疲色外,他已經成長一個男子漢了,身形相貌、甚至那張臉,居然和當初那個拋棄他們母子的那個男人那麼像!
改嫁之後來成都守著父子倆過活,每日都有不少瑣碎的事情要做,丈夫體貼,兒子也爭氣,十幾年過去,當初的恩怨早已散去,她不願意提起往事,也沒想去京城給兒子添麻煩,打算就這樣在成都平平淡淡過一生。
可是老天不願意,兒子去京城國子監讀書一年後,家門口頻頻出現窺探的陌生人!她日夜擔驚受怕,最後實在無法,只得去向顏老族長求助。
老族長和老族長夫人邀她密談,一語道出了她的真實來歷和那些暗地打聽她的陌生人身份!原來族長家的大小姐顏如玉進宮做伴讀,知道了他們母子和泰寧侯府的過往。
泰寧侯太夫人以爵位為誘餌,要兒子認祖歸宗,效忠她的女婿肅親王,兒子並沒有輕易就範,還要求認容氏為母親。
容氏知道了那幫人的來歷,更加深居簡出,緊閉門戶。可泰寧侯太夫人心狠手辣,決定“去母留子”,深夜一把大火燒了學道街的宅子!
幸虧顏老族人有所防備,和宵禁巡街的官兵打了招呼,容氏人緣還不錯,鄰居們也都肯出手相幫,將人救了出來,可房子燒塌了一半,財物也所剩無幾,容氏受到驚嚇,一病不起,暫居顏老族長家裡。
訊息傳到燕京,顏寧霄急忙買船回蜀,看望母親,所以就有了今日母子重逢。
容氏長嘆道:“三年,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個三年呢,都是母親沒用,害得你誤了這次考期,終究是損了一次機會。”
顏寧霄安慰母親道:“來之前我向恩師辭行,恩師說不要急,會有否極泰來的一天。而且,恩師考了我的文章,說還欠火候,進前兩甲有些困難,若考了第三甲同進士,將來做官卻要低人一等的,不如潛心再磨礪三年,前程會更好些。
燕京春闈取士一到三百多人不等。分為三甲,一甲三人,狀元、榜眼和探花;二甲從第四名到一百多名不等,賜進士出身,其中第四名稱為“傳臚”;剩下的,就都是三甲,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凡科舉之人,以前兩甲為傲,第三甲同進士就有些那麼“特殊”,雖然大家都是進士,但一個“同”字,其實就是顯示和前兩甲的不同,將來做官時,同進士往往是進士的副手,總覺得低人一等。
正因同進士的這份尷尬,所以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