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都來了?慧蓮和琪蓮忙站起來告辭,睡蓮又囑咐她們回去好好安慰家裡人。
顏府的馬車剛出了西角門,就聽見外頭魏大舅母洪亮的聲音:“……順平伯夫人是我外甥女,怎麼連我都不讓進?各位軍爺行行好,我家老太太都急病了,我不能就這樣回去。”
慧蓮和琪蓮在馬車對視一眼,命一個小丫鬟下去給魏大舅母捎了一句話,魏大舅母聽了,二話沒說上了馬車,跟著九老太爺回顏府。
什剎海,顏府。
當“探病”的幾個人帶來九姑奶奶和姑爺都安然無恙、睡蓮有孕有孕的訊息,魏大舅母雙手合十直唸佛,“外甥女就是我們老太太的命根子啊,阿彌陀佛,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寧珂說道:“皇上派了錦衣衛保護寧園,估摸這個刺殺事件西城兵馬司管不了,已經歸錦衣衛查案了。”
寧佑憤然道:“光天化日之下刺殺朝廷重臣,無論背後黑手是誰,這都是死罪。”
眾人皆以為然,睡蓮夫婦雖然逃過此劫,但幕後真兇一天揪不出來,危險就一直存在,何況現在睡蓮又有了身孕,萬一……?
想到這裡,眾人臉上的喜色蕩然無存。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七姑爺泰寧侯陳灝說道:“今天下午在張府觀完外甥的洗三禮,九姨妹是和我夫人一道出門,我們先走,九姨妹和九妹夫隨後出發。”
“我記得九妹夫來接九姨妹時,身邊跟著十個護衛,九姨妹的馬車旁邊守著二十護衛,如果刺客的目標只是順平伯,為何不在九妹夫來接的路上設伏動手?那個時候九妹夫只有十個護衛保護,應該更容易得手才是。九妹夫陪著九姨妹上了馬車,護衛合在一起就是三十人。”
“所以說,刺客的目標不僅僅是順平伯一個,他們寧可冒更大的風險,也要把九姨妹害死。”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柳氏臉色一變,喃喃道:“是不是某人提前知道九姑奶奶有孕,打算一起斬草除根,一屍兩命?!”
柳氏嘴裡說的是“某人”,實際上在座的各位都清楚“某人”指的是誰。
許三郎,還有睡蓮肚子裡的孩子同時能威脅到誰的利益?——只有一群人,那就是永定侯夫婦一家人!
“若果真如此,這家人心腸也太毒辣了!當我們顏家好欺負麼?!”寧佑剛剛從貢院死裡逃生,比顏家眾人多了份血性。
陳灝緩緩搖頭道:“此事應該沒有這麼簡單,九妹夫和永定侯夫婦的三十多年的恩怨,整個燕京皆知,也不排除幕後黑手利用寧園和永定侯府的恩怨轉移視線,栽贓給永定侯府。”
柳氏贊同的點頭說道:“侯爺說的有理。永定侯的嫡長女賢嬪娘娘現在頗得太后喜愛,還將自幼養在膝下的皇孫女寫在了賢嬪名下。只要永定侯夫婦還有一線希望給嫡長子請封世子,他應該不會出此下策。”
眾人心緒起伏不定,聽陳灝和柳氏的分析,都覺得無不道理,八夫人宋氏敬佩的看著婆婆,雖身處深宅大院,婆婆的見識遠勝過尋常婦人。
九老太爺最後拍案說道:“皇上已經將此案給了錦衣衛徹查,我們在家裡種種猜測恐怕不妥,大家冷靜,等錦衣衛的人散去了,我們經常去寧園看他們,侯府也不敢做的太過。”
與此同時,西城永定侯府。
一個體面的管事媽媽回道:“……奴婢說明了身份,還把侯府的帖子給守在門口的錦衣衛瞧了,可就是不讓進,奴婢也沒見有下人從裡頭出來,整個寧園圍得鐵桶似的,訊息進不去,也出不來,根本不知道三爺和三夫人怎麼樣了。”
永定侯夫人冷笑道:“蠢貨!此路不通,你不會找其他路子?那個魏家的大舅母不是已經回去了嗎?還有,你也看見顏家的馬車從裡頭出來了,怎麼不去魏家和顏家打聽打聽?!死活總得問出來吧!”
那管事媽媽連忙應下,匆匆又出了門。
沒過多久,永定侯也回來了,永定侯夫人迎上去,急忙問道:“如何?”
永定侯脫下鶴氅,搖頭道:“那個宋太醫是隻老狐狸,無論我怎麼試探,旁敲側擊,他一個字都沒有透露,那麼長的禮單,瞧了一眼就丟開了,真是油鹽不進!”
永定侯夫人柳眉一豎,說道:“太醫們都長了一張河蚌嘴,你不用力撬,那裡會張嘴說話?不如請兩位傅太醫去問問?畢竟都是太醫院做事,說起話來也方便,或者要咱們賢嬪娘娘把宋太醫叫進宮裡診脈,逼他開口!再若不然,何不請太后娘娘幫忙——。”
傅太醫是永定侯生母傅姨娘的孃家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