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淪為她人的陪襯而已,”月驚華索性就做了尋常打扮,既不施粉,也不精心打扮,只是穿了件樣式簡練的甲裙,將長髮隨意地往了頭上一挽,綴了顆貓眼黃玉簪就進宮去了。
烈柔只知道月驚華肯去飲宴,就已是阿彌陀佛了,也不敢強求了女兒,只是替月塵整治了衣裳,四人一起進了宮裡。
小商宮外,宮樓林立,施粥等粥的人群排起了一條有一條的長龍,見了一眾貴人,百姓們全都是踮起了足尖,爭先觀看。
烈柔主僕四人乘坐的馬車夾雜在了錦旗飄飄的高頭大馬的世家車隊中,顯得很不起眼。
馬車停下,各家的仕女們著了耀眼的五色榴裙和叮噹作響的首飾,晃花了眾人的眼。
“烈絲絲小姐到,”聽到了城中第一美女,烈絲絲的馬車到了,只見她一身玉蘭色的大擺紗衣,上面繡了一朵朵棉紅色的錦花,既不失素雅,又不失喜慶。秀美的姿容和嘴間含著的親切笑容,引得人嘖嘖稱讚。
烈絲絲才一下車,幾名同在玄璣學院的內院女學員就圍了上去,一夥人如同花孔雀般進了內宮。
月驚華暗笑,還未進宮,她就聞到了一股虛偽和勢力的味道。
這一次宮宴,說穿了,也不過是各個世家顯擺自家勢力的場所。
今日的家宴,擺在了小商宮中庭的瓊花苑中。
瓊花園是皇家的苑林,內裡的設計,如同一個假山盆景,由低至高。秋日時節,各色的靈花都趕著寒冬來臨前,爭了最後一絲秋景,粉的紅的,豔的雅的,開得好不熱鬧。
商國國君法梟雲至太后皇后一干妃子,再往王爺重臣,親眷的次序逐一往下。法家人丁稀薄,先帝的血脈如今只剩下了國君法梟雲和王爺法梟衣兩支。
烈家主僕才剛入內,烈柔就被太后叫了過去。
紅菱也尾隨著前往,月驚華領了月塵,現在瓊花苑走了一圈,沒有發現半絲銷金蠶的氣息。
由於找銷金蠶花了些時間,月驚華入內時,瓊花苑裡,已經坐滿了賓客。而烈絲絲代表了烈家堡前來,今日也是悉心做了打扮,自是不願意輕易坐在了不起眼的位置,這才站在了路口,遲疑不決著。
花苑裡空下的幾張桌椅或是離御座很近,或是離御座差了十萬八千里。
月驚華今日進宮,擺明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本想找了個最不顯眼的地方坐著,隨時準備開溜,哪知道才一入內,就與烈絲絲與她的女伴撞在了一起。
四人一時之間,站在了瓊花苑的遊廊裡,上下不得。
一名尖嗓子的太監在前方引到:“烈家堡的小姐,請往這邊走。”
那名太監所引的方向,還空了一張桌。
只見那邊坐著一人,墨髮玉冠,一身月牙白色的深衣,衣袍處紋著淡金色的雲紋,將本就出塵的容顏,襯得更加貴氣十足。
梟衣王爺法梟衣依舊是冷著一張臉,他透過了人群,最先就看見了烈絲絲如同芙蓉出水一般裝扮,無論是在了何種場合,她總是能博得最多人的眼球。如此的女人,才配站在了自己的身旁。
再看月驚華時,他皺了皺眉。
一月不見,月驚華又有些不同了。本還算白皙的面板,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身上那一身與尋常仕女不同的皮甲,襯得她身形更加曼妙,以前參加宮宴時的紗帽也不知去了哪裡。
想起了早幾日傳到了耳裡的風言風語,法梟衣英挺的眉,蹙了蹙,手中的酒杯重重的往下一頓。
那太監一開口,才發現眼前站了兩隊人,不免老臉發紅,不知該如何往下接,正不知要說什麼時,就聽得身後不遠處,梟衣王爺酒杯落下的響聲,太監更是緊張,結巴著。
此刻這對烈家堡的姐妹,站在了一起,分外的惹眼。
察覺到了法梟衣不善的注視,月驚華在心底哧了一聲。
不管當年的“月驚華”對法梟衣用情有多深,如今的月驚華對那個冷麵王爺可是半分感情都沒有。對著他,無論是賞花,還是吃飯,月驚華都覺得很不舒坦。
眼不見為靜,正要拉著月塵往另外一邊走,耳邊飄來了幾句碎語。
“月驚華還真是不要臉,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能出席今日的宮廷家宴都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你看她這身是什麼打扮,不倫不類的,難不成月家已經破落到連件像樣的衣裙都買不起了。”
“就說嘛,這宮宴也是分了三六九等的。也不看看,憑她也敢坐在了梟衣王的桌子旁,也不怕寒顫了大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