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姐姐想通了,又繼續道:“姐姐可曾想過,為何十四皇子最得皇上歡心?”
這事兒,她的夫君也議論過,鬱瑾一點便心裡透亮,當今聖上去年剛做的五十大壽,身子骨康健得至少可以活到七十歲,自然想穩穩的坐在龍椅上。所以對那幾個爭著展示才華,拉攏朝臣的皇子一直淡淡的,反倒寵愛那個只會吃喝玩樂行事乖張的十四皇子。
“所以,十四皇子不必拉攏侯爺,只要日後能立為太子,這天下遲早都在手裡。”鬱玫淡笑道。隨即又陰沉了臉:“跟侯府沒有半點聯絡,才是最安全的,若是蘭丫頭被休棄,便罷了,否則……”
四十九章
錦兒和蕪兒各端了一盆水送入內室的暖閣內,便福了福退了出去。
鬱心蘭用牙刷沾了青鹽刷了牙,見赫雲連城要淨面,忙過去幫他擰乾帕子。
“我自己來。”赫雲連城如往常一般說。並從她手中拿過帕子自己淨面。
鬱心蘭並沒有象往常一樣忙自己的事去,而是站在一旁看著丈夫。還差幾天新婚才一個月,成親前兩人只是見過幾次面,談不上什麼感情,成親後又聚少離多,尤其是幾天前王夫人鬧了那麼一出,她很想知道赫雲連城是怎麼看待她和她的孃家的。
可赫雲連城已經上任,又是負責守備京畿,每天深夜歸家,清晨她還沒醒又離開了。以致於事情過了四五天,她都沒機會跟他好好談談。
難得赫雲連城今日休沐,她得好好把握機會,畢竟這年代女子一生幸福與否,都維繫在丈夫身上。
鬱心蘭一邊思量,一邊偏頭打量赫雲連城。赫雲連城被她盯得加快了手中的動作,飛快的淨了面,丟下帕子轉身回了內室。
鬱心蘭不緊不慢地跟出來,從錦兒手上接過茶盞遞到他手中,自己邊端上一杯,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邊喝著茶邊暗中打量對面不算熟也不算陌生的丈夫。她剛剛才發覺,赫雲連城臉上那道疤痕有些古怪,確切地說,是疤痕下的肉有些古怪。
四五寸長的刀疤,還生得紅肉翻轉,按理說疤下的面板應該會隨著疤痕或收緊或鬆弛,總之不平整,可赫雲連城右頰的面板卻很光潔。再聯想到他幾乎一出屋子就戴面具,不戴面具時也總以左臉對著自己,又從不讓人服侍淨面,鬱心蘭暗自揣測,難道這疤是假的?如果是假的,他為什麼要瞞著她和所有人?要不要問,怎麼問,都是一個難題。
赫雲連城終於被她盯得生出幾分不自在,抬眸回望著她問:“有事?”
鬱心蘭抿唇一笑,正想說話,卻聽錦兒在門外稟道:“稟大爺,大奶奶,二奶奶來了。”
鬱心蘭訝異,這大清早的,連請安的時候都沒到,二奶奶過來幹什麼?
“快請。”
鬱心蘭說著用眼神詢問丈夫,跟不跟我一起出去?
赫雲連城搖了搖頭,若是二弟妹找她聊些女人家的事,他在一邊算什麼。
鬱心蘭便獨自來到了偏廳,丫頭們早上了茶水,二奶奶卻只拿著眼睛瞅著內門,見到鬱心蘭,面色一喜,起身福了福,笑道:“真是好運,我今早要丫頭們幫我從花園子裡移珠蘭花到我的靜念園,不曾想,竟將那日胡亂埋下的令弟骸骨給挖了出來。只是……這大熱天的,埋了幾日有些發臭,不知大嫂還要不要看。”
鬱心蘭著實怔住了。
這年代的人很迷信,認為滑胎和早夭的嬰兒不吉利,一般都是儘快埋了,也沒人會去看。所以那天鬱心蘭提出要看骸骨時,王夫人她們才會如此驚慌,因為根本就沒有準備。故而她抓著這個不放,卻不曾想過了四五天,居然被二奶奶的人“挖”到了。
鬱心蘭沒有那麼多忌諱,自然是死要見屍的。
二奶奶便讓小丫頭捧上一個青瓷盅,蓋一揭開,便漫出一股惡臭。鬱心蘭掩了鼻,讓巧兒取來一隻筷子,翻看。的的確確是一個四個月左右的死胎,面板下的肉幾乎化成了水,還沾著些許泥土。她前世的同學中婦產科的醫生,醫院的實驗室裡就有那麼一溜容器,裡面用福爾馬林泡著各個階段的胎兒標本,她曾好奇去看過,所以她認得。
雖然是盛夏,可鬱心蘭還是感覺有一股寒氣從心底漫了出來,直衝入全身經脈,讓她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寒顫,這些人居然為了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就去傷害一個無辜的生命。
二奶奶見她此狀,眼露譏諷,面上卻滿是關心和欣慰之色,柔聲道:“還好找到了,大嫂快差人送會鬱府吧,請人來作場法事,聽說嬰靈最是兇悍,免得被怨氣纏身。”
鬱心蘭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