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雲連城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道:“躺這兒也不打擾。”
當著丫鬟的面……鬱心蘭的臉更紅了,決定不理他,抬腿往床邊走。
“把被褥、席子、床板都拿出去曬一曬。”赫雲連城看著手中的兵書,頭也不抬的吩咐。
蕪兒、錦兒幾個面面相覷,而後心有靈犀的抿唇一笑,一個出門叫人幫忙,另兩個利落地搶在鬱心蘭之前,飛快的捲起鋪蓋,蕪兒叫了千夏、千荷進來,每人抬塊床板出去,轉瞬間,那張金絲楠木雕花拔步床就只剩下了一個架子,房間裡也只有小夫妻倆,安靜得心慌。
鬱心蘭恨得跺了幾腳,想罵丫鬟們幾句,可她也知道,這是個與現代完全不同的時代,夫妻夫妻,先是夫再是妻,在這個房裡有話語權的,先是赫雲連城,後才是她,丫鬟們聽大爺的吩咐,並沒有錯。
氣呼呼地瞪了赫雲連城半響,他一直專注於手中的書本,連餘光都沒有給她一個。原是想硬撐著做針線,可到底擋不住乏念,鬱心蘭只好一步一蹭到榻邊,側著身子儘量不挨著他躺下。
赫雲連城還是沒動,鬱心蘭繃了一會氣,漸漸放下心防,睏意上湧,轉瞬就睡著了。
聽到身邊人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赫雲連城才放下手中的書,蔣目光投注在身邊這張嬌俏的芙蓉面上。光滑細膩如白瓷的肌膚,臉頰間帶著淡淡的粉色,如同花瓣一般,盈滿春水的眸子緊閉著,只能看到長而濃密的睫羽,挺直的鼻樑下,小巧的嫣唇如初蕊般粉嫩。
赫雲連城眸光暗了暗,不由自主地伸出食指,在那初蕊般的唇瓣上來回摩梭,指腹下充滿飽滿的觸感,令他嗓子不覺乾渴起來。
可是,不行!小妻子對他並未敞開心扉,在為數不多的幾次攬抱中,他都能敏銳的察覺她總是身子一僵,再慢慢的放柔。
她與一般的名門千金不同,她有自己的主張,行事也不拘於常理。這是他欣賞她的地方,可也讓他無法象別的男子那樣,理所當然的認為妻子應當順從於自己。
可他呢,也許是覺得身為丈夫理所當然應當保護妻子,敬愛妻子,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聽她那南方特有的甜糯柔軟的聲音,喜歡看她嫣然一笑時,眼裡流轉的俏皮光芒,喜歡她叮囑丫頭們認真煎藥透露出的對自己的關心……
赫雲連城想著自己至少要在家中修養一兩個月,不如等十二皇子生辰後,讓她陪著自己去莊子上住些時日,沒有外人和瑣事打攪,對夫妻感情也有益。
赫雲連城拿定主意,便心情輕鬆的躺下來,摟著小妻子歇了會,才叫人擺飯。
過了三日便是十二皇子的生辰,各府的大人都攜眷前往十二皇子府恭賀。
鬱玫和鬱琳同乘一輛馬車,跟父親一起出發。
鬱玫打量了一眼外面,確認無人了,才壓低聲音無數次叮囑五妹,“一會兒記得分寸,太兇了她不會跟你走,太軟了她也不會若她推拒,你按我教的說,可千萬別在大廳廣眾之下發脾氣。”
這個五妹,有些小心計,可惜被寵得有些嬌縱,怎麼也管不住自己的脾氣。
鬱琳嘟起小嘴,不高興地道:“三姐你太看不起人了,為了給母親出口氣,什麼我都能忍。”
不是出口氣就算了,必須讓那個丫頭翻不了身!
鬱玫又將計劃細細地濾了一遍,覺得無甚紕漏,淡淡一笑,不但要蘭丫頭無法翻身,還得定下十四皇子妃的身份,日後才好向皇后娘娘求個恩典,將母親接回京來。
哼!居然將母親打發到寧遠,一年半載的不打算接回來,父親真是好狠的心,這不是寵妾滅妻麼?
思量間,馬車已經到了十二皇子府的二門,鬱玫扶著紅鯉的手下了車,同時到達的幾府女眷中,就有定遠侯府的女眷。
鬱心蘭一身淡藍色遍地撒花雲羅直褙,下著湛藍色月華裙,層層疊疊,襯得她眉目如畫,飄渺如仙。
鬱玫並沒象幾日前那般熱絡,只是端莊又優雅的輕笑額首,然後隨著女官步入後院。
十二皇子尚無正妃,皇上便恩准其生母劉貴妃來府,為兒子慶生辰。
主院正堂裡已是賓客滿棚,鬱家幾姐妹沒有誥命,只在大堂外的走廊處給劉貴妃磕頭請安,便由女官引著到西花廳小坐。
鬱玫鬱琳忙著跟貴婦貴女們攀談,直至午宴後都相安無事。
春困秋乏,貴族女子一般秋日午後都要歇午,皇子府裡給女賓們安排了軟榻,不想歇午的,也可以打葉子牌、馬吊消遣。甘夫人牌癮極大,二奶奶、三奶奶自是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