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緊張。
“陛下放心,絕無大礙。如果能有熟識的親友照料,恢復得應該很快。”
“親友……”玄底金繡的衣袍在床榻前來回走動片刻,這男子負手喝命:“把原來服侍她的侍女找過來。還有……南朝那個該死的郡主,放過來服侍她。”
他垂著眸又看我,粗糙寬大的手掌撫著我的臉龐,長年執握兵器磨出的繭子蹭得肌膚有點疼。
可這是夢,這一定只是夢而已。
拓跋軻那樣凜冽可怕的人物,那雙深邃如海水的藍眸,絕對不可能浮現那樣如春日晴好的天氣,微風拂過海面般的溫軟柔和。
我木然地瞪著夢裡的這個身形,半天不霎一下眼睛,居然感覺不出眼睛的澀疼來。
最後,伴著一聲低低的嘆息,那雙粗糙的手拂上我的眼睫,抹下我的眼皮,“寶墨,睡吧,睡吧,再睡一覺醒來,還是那個只會亂塗亂畫天天哭鼻子的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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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牽念,錯扣同心結(二)
閉上眼,其實還在夢中。
周圍的人來來去去,或急促或輕盈或沉重的腳步聲,低低的交談聲,還有不時來把脈的大夫,不時送到口中的苦澀或香甜的湯汁。
服侍我的人,聲音很熟悉,偶然睜開眼,我又看到了輕羅高高的顴骨和連翹溫柔的大眼睛。
我覺得我應該是在夢中,不小心又夢到了春天在廣陵時的灰暗歲月。
如果在夢中,我便不用怕。我總可以等到清醒時脫離噩夢的那一刻。
後來,當我見到初晴時,我更以為自己在夢中,只是已有不知哪裡來的寒氣,如冰刃一般,細細地沿著心口處往上劃拉,讓我對著初晴那雙明媚卻焦急的眼睛吸著氣,喉中呼呼地響著,萬分地不解,為什麼在我的夢中,初晴會和輕羅、連翹站在一處。
她是南齊的郡主,閒散宗親的女兒,雖尊貴卻絕不可能與任何北魏或南齊的利益扯上關係。
難不成南北又議和了,動不了我,這回將初晴郡主送了來?
“阿墨,阿墨你到底怎樣了?”
初晴將我扶起,纖長的手指拍著我的面頰,鴉黑的長睫撲展如蝶翼,更顯出那杏仁般眼睛明澈動人。
我用力地喘著氣,好久,好久,我終於能霎著眼,問她:“初晴……姐姐麼?”
初晴身後的輕羅、連翹立時面露喜色,相視笑著輕聲道:“醒了醒了,總算醒了!”
醒了?難道不是在夢中麼?
我迷惑地轉動眼珠時,初晴正急急點頭:“阿墨,我是初晴,你……你能看到我麼?”
睡了太久而虛軟的身體無力地倚在初晴身上,溫暖而柔軟的軀體,一如我以前貪玩愛鬧時伏倒在她身上的感覺,熟悉,卻驚心。
“這裡是……哪裡?”
我問得吃力,但眼珠轉動時,心口處的寒氣已往上蔓延著,快要掐住我的喉嗓,讓我無法呼吸。
臥具陳設精緻潔淨,一時辨不出是南朝還是北朝;可一旁站著侍奉的人顯然是北魏裝束,何況身畔還站著當日侍奉過我的輕羅和連翹。
初晴臉龐上保持著笑意,但卻僵得有點冷硬。她轉頭瞥一眼身畔的侍女,低聲道:“阿墨,快些醒來。我們被帶到青州行宮了。”
青州……
那原是我們大齊的屬地,但從春天已被拓跋軻所率魏軍攻破了。
我並不記得,齊國有在青州設立行宮。
難道,我夢中的拓跋軻,竟然是真實的?這裡是北魏在青州所建的行宮?
我打了個寒噤,向侍女們伸出手。
稍近的連翹笑了一笑,握住我的手,微屈了身道:“公主你總算醒了,可把咱們嚇壞了!”
她的手雖然有點冷,掌心卻是真實的溫熱,讓我惘然好久,終究確定了自己並不是在做夢,我竟在京城外的相山出了事,生生地被劫到了北魏拓跋軻的手中。
慘然一笑,我放開連翹的手,無力地伏倒在初晴懷中,顫抖著身體,寧願永遠半死不活地睡下去了。
“阿墨,阿墨,你沒事吧?哪裡不舒服?頭暈麼?還是想睡覺?”
初晴攬住我,用她一貫的明晰聲線,溫柔地問著我。
輕羅已慌忙去找大夫了,而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