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2 / 4)

像戴著面具的臉龐。

他正散漫地望著石橋下的小溪,不知是在看落花,還是在看流水。

依然是對我完全的無視!

正努力壓下怒氣時,錦妃已走到跟前,指著拓跋頊道:“你眼裡沒有我們便罷了,連皇太弟也沒當回事麼?誰教你這般大刺刺無尊無卑了?”

我眯起眼,傲慢地抬著下頷,冷笑道:“錦妃姐姐,我不好了,自有皇上教訓。咱們不過同樣的妃子,你什麼資格來訓我?若是訓人訓習慣了,皇太弟不是喊你姐姐麼,你無聊訓他也使得啊!”

錦妃不怒反笑:“你對皇太弟和我都這樣無禮,還不能說你幾句麼?既這樣,咱們現在便去面聖,看看皇上會不會袒護你!”

她說著,竟真要動手來拉。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忍下這口氣,遠離這個黃臉婆時,拓跋頊忽然將錦妃一拉,已將她扯到自己身後。而他那雙夜空般渺不可測的眼眸,第一次這樣直直地看住我。

但聽他淡淡道:“墨妃,這裡不是你南齊皇宮,也不是惠王府,可以由你胡鬧。我勸你安靜安靜吧,別自取其禍。”

怯春寒,鴛枕繁華盡(二)

我只覺眼前一陣模糊,自以為給鐵石包得緊緊的心頭,如龜甲突然被敲開扯裂般痛不可忍。

這個人,居然還敢這樣子嘲諷我!

我今日狼藉到這等地步,不全是拜你們兄弟所賜?

屈辱的怒火陡然無可壓抑,甚至連蕭寶溶千辛萬苦傳進來的囑咐,也在他的一句話間散作塵埃。

盯著那俊秀生冷的面龐,我恨得渾身顫抖,掄圓自己的手臂,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啪”地一聲後,周圍忽然沉寂。

附近的宮人目瞪口呆,連拓跋頊自己也怔在那裡,用手捂著臉,疼痛般低了眼睫,半晌不語。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錦妃,她衝上前來,竟也一巴掌打向我,喝罵道:“賤人,連皇太弟都敢打!”

我側身閃過,知道她出身武將之家,是打過仗的,正要轉身逃開時,但見她右腿一揚,墨綠色的厚厚鞋底狠狠踹上我的小腹,將我踹得慘叫一聲,人已向後飛跌而出。

“澎”地一聲後,我的背脊最先涼透,接著整個身子都栽入水中。

好在只掉在淺水處,我撲騰兩下,手腳便按住了稀軟的淤泥,尚未及從水中抬起頭,隱隱聽得有人隔著水紋,急急喚了聲“阿墨”,接著,手臂一緊,迅速被拉了上來。

嗆咳地伏在坡上時,才見拉我的人,正是拓跋頊,他雙腿和雙臂上的衣料已溼透,顯然剛踩下水把我拽了上來,墨藍的眸子驚悸猶存,與我目光一觸,即刻轉開了去。

岸上,連翹和初晴剛剛奔來,都在失聲叫道:

“娘娘!”

“阿墨!”

剛才水裡聽到的那聲“阿墨”到底是初晴在喚我,還是我的幻覺?我怎會覺得像是拓跋頊的聲音?

拓跋頊早已放開了手,白著臉踏步上岸,和錦妃說道:“我回去換衣服了,錦妃姐姐也消消氣,不必和這麼個沒長大的小丫頭片子計較。”

沒長大的小丫頭片子……

我的淚水頃刻間泉湧而出,衝著他的背影高喊:“你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子!你才是嘴上沒毛的半大小子!”

拓跋頊的背影仿若僵硬了一下,腳步卻沒有停頓,很快帶了從人離去。

錦妃見我吃了大虧,大約也解了氣,哼了一聲,拂袖回宮。

我在初晴和連翹的扶持下往回走著,一路止不住自己的哭泣。

她們只當我受了委屈,又受了驚嚇,不斷勸慰著我,我卻充耳不聞。

我只是記起,突然地記起,去年的春天,在相山別院,我第一次和一個叫阿頊的少年親吻。

我說,原來,親不同的人感覺並不一樣;我說,我還親過我本家的一個姐姐。

那個叫阿頊的少年鬱悶地說,我根本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子。

我說,他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子。

他說,我根本就是個沒長大的小丫頭片子。

我便罵,他才是嘴上沒毛的半大小子……

包裹著心頭的鐵石龜裂了,我想攏都攏不起來,一路瀝瀝地淌著血,一路瀝瀝地流著淚。

明明已經麻木得失去知覺的心頭,為什麼突然又會這樣給人不斷拿刀割著般疼痛?

我想不通,想不通。

回去喝了祛寒湯,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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