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溫暖和軟,靜靜依偎著時,說不出的舒適安寧。
春意盡,紅燭楊花夢(一)
就像小時候我被齊幽帝讓人打了兩鞭子後,他將小小的我藏在他的寬大裘衣中那般。這一方溫暖的懷抱,便是我全部的世界。
在這方世界中,我什麼都不用再想,安然地享受著他的憐愛疼惜,任憑外面冰刀雪劍,再也傷不著我分毫。
輕輕被他放到床上時,我曾妄想著他還和以往才將我從青州救出來那般,由著我蜷在他的懷中,汲取著他的溫暖安然睡去。
可我們之間,到底已有所不同了。
他的唇已吻上我,溫熱的掌心包裹住我纖瘦的腰肢,修長微涼的指尖緩緩遊移。
我的身體有些發顫,卻沒有再拒絕。
只要是他想要的,我都不想拒絕。
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可以貪戀的最後的溫暖。
我不想失去,不敢失去。
鳳帷春深,輕憐蜜愛,無非盡意依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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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元宵,我以梁天臨帝遺詔之名頒下詔書,還政於齊皇室,以惠王蕭寶溶為帝,安平公主、崔裕之、宋梓等人輔政。
詔書一出,群臣譁然,各有物議。
原擁戴惠王的自不必說,繼續大讚著惠王的才識過人,韜光養晦,乃是中興帝君;連昔日降梁之事,都被傳做了臥薪嚐膽,遠見明察。
而依仗著蕭梁而位高權重的蕭梁親族和重臣開始議論紛紛,蕭家幾兄弟更直指我矯詔行事,各自領了兵馬蠢蠢欲動。
可我和蕭寶溶目前已經控制了南朝八成以上的兵力,哪裡怕這幾兄弟翻臉?
不等蕭寶溶發話,我便調派人手,將其中鬧得最兇的一位捉了,斬於菜市口,家人部屬,流放的流放,發配的發配,硬是用一手雷霆手段將其他眾人壓得噤若寒蟬,再不敢有所物議。
正月廿二,蕭寶溶登基為帝,依舊將國號改為齊,定年號為延興。百官份位奉祿,俱維持原狀;上駕崩之天臨帝蕭彥諡號為昭帝,如儀建昭陵安葬。
我的封號依舊是安平,只是如今已是長公主了。
不想自討沒趣,去打聽坊間關於我的流言。但還是陸陸續續有些話語傳到了我耳邊。
我是蕭彥親生女兒的事,早在蕭彥將我寵在掌心時便已明裡暗時流傳開來,加上蕭彥從不曾否認過,幾乎已成了朝中上下公開的秘密。
但自蕭寶溶重新站在權力巔峰時,另一個比較容易被百官接受的版本又流傳開來。
依然說我是蕭彥的親生女兒,但我的生母卻被換掉了。
據說,母親和蕭彥留在京中的一位愛妾同時有了身孕,母親玉妃所生,原是一位皇子,卻因早產而夭折。齊明帝為安慰母親,遂將蕭彥愛妾所生女兒抱來,作為玉妃的女兒,封為公主。
這種偷樑換柱的說法,不僅否認了我和蕭寶溶的兄妹血緣關係,更掩蓋掉了我是齊皇室私生女的醜聞。
——縱然只是掩耳盜鈴的把戲,以我和蕭寶溶的至尊無上地位,也無人敢來質疑揭穿了。
何況,我猜測著,蕭寶溶想要的,就是我能有個可以被眾人接受的身世,否認了我們的兄妹關係,方便將我收納於後宮之中。
他頻頻留宿於蕙風宮,有時也藉著有事商議將我喚到他的閒月閣,通宵達旦地議著“政事”,我和他的關係,便在不知不覺間也成了公開的秘密了。
他本有著正室王妃和若干侍妾,但他登基後將兩位皇子分別冊封為陳王和荊王,女兒封江夏公主,獨後宮妃嬪之位,拿了梁昭帝新喪為藉口,暫時擱著,居然全都懸空著。
宋梓、晏奕帆等人心思玲瓏,如何猜不出他的用意來?不久便上了書來,說我蘭心蕙性秀外慧中,可冊為皇后,也可慰梁昭帝蕭彥之心,不必擔心公主日後無人要依傍,如此云云,居然像模像樣說了一大篇。
蕭寶溶含笑將他們的上書送到我跟前時,我隨手翻了一翻,笑道:“三哥,這是什麼意思?”
蕭寶溶親暱地敲一敲我的額,低低笑道:“傻丫頭,不想和三哥長長久久在一處麼?”
自從回到寧都,我的生活還算安定,只是經了一番折騰,身體已大不如前,常常神思恍惚,胸悶氣短,每日還在用藥慢慢調理著。
此刻,我只懶懶倚著案几,淡淡笑道:“三哥,我們現在不是就在一處麼?”
即便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