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2 / 3)

你還敢說我?我只問你,拿了我的名義,在外面做了多少壞事?”

我大聲叫屈:“哪有!你瞧我三哥看得我有多緊,最近又遇到了那樁子倒黴事,還有空拿你名義去做壞事?”

初晴笑道:“少抵賴!把你貼身戴過的鳳紋臂釧都送給人家了,還敢叫人家到敬王府找人!”

鳳紋臂釧?

順暢的呼吸忽然阻塞,難得擁有的放鬆下來的愉悅頃刻無蹤。

“是……是麼?當真有人……拿臂釧到敬王府找過我?什麼時候的事?”我的吐字有點困難,想來臉色也變了。

佳期誤,風雨杳如年(三)

雖然已經學著去掩飾,不願再讓人看清我的大喜大悲,可那一刻,分明是無可抑制的心跳如鼓。

“大約半個月前吧!”初晴小心地打量著我的神情,忽而苦笑起來:“小妮子,不會動了真格了吧?”

我強笑道:“怎麼會呢?不過……不過是個漂亮些的少年罷了,脾氣又壞,人又傻。”

初晴點頭道:“嗯哪,脾氣是不好。我聽說有人持了寶釧來尋我,認得是你的東西,猜著是你闖的禍。當時……你又不在寧都,我也吃不准你能不能回來,什麼時候回來,便讓人去說,說你出門去了,一年半載的回不來……”

心臟的部位如被人扯了一下,脆生生地疼痛。眼前忽然便蒙上了分別那日清晨的綠意濛濛,山靄隱隱。

那個少年奔走于山徑,紅著臉向我喊:“一個月,我一定會來,你……你不許找別的男子,知道麼?”

我的記憶也早就籠上了霧靄,他的容貌也日復一日地愈發模糊不清,只有一雙晶瑩澄亮的眸子,澱在春日淡粉色的明媚裡,從霧靄中折射著陽光般的璀璨華彩,牢牢銘刻在心底深處,夜深人靜時偶爾會鑽出,然後被我忙不迭地甩落。

“他……後來走了麼?”我吃力地問,手指扳緊了軟榻的邊緣,呼吸間有怪異的凝窒悶疼。

“開始沒走,硬往裡闖著,聲稱要見我父親,要問明你的去向,打傷了好幾名奴僕。我沒法子,讓人包了一大包的珠寶給他,說是你說的,若有人持寶釧前來,就贈這些東西給他。”

“什麼?”我忍不住地驚呼,不敢想阿頊收到那包珠寶會有何反應。那樣痴傻自負的人,為情而去,怎堪忍受被阿堵俗物信手打發?

見我神情,初晴也慌起來:“我後來也覺出不對勁啊!聽說他拿到那包東西,當場就將珠寶連同包袱一起甩下了臺階,頭也不回就走了。他走的時候,臉都白了,手都在發抖。我猜著他和你應該情誼不淺,可不明白你怎麼連自己是誰,住在哪裡都沒說清楚。阿墨,我壞了你的事了麼?”

“沒……沒有。”我自嘲地笑:“不過是……我做過的無數荒唐事中的一件。”

初晴靜默了一陣,問道:“你現在覺得自己以往做的事很荒唐麼?”

“或者,不荒唐吧?只是鬼門關前轉了一圈,許多事忽然失去了興致。”

我懶懶地說著,無聲無息地別過臉,用袖子悄悄掩住眼睛,感覺那溼意緩緩在薄絹的面料上散開。

夠了,夠了,不想流淚。

前路步步危機,一不小心,便能踩下懸淵深淵,甚至牽累最疼我的三哥,一起摔個粉身碎骨,萬劫不復,哪能再有那等風花雪月的閒情逸致?

“阿墨……”初晴抓過我另一隻緊扳住榻沿的手,小心地撫摸著,猶豫地說道:“不然,你告訴我他住哪裡,我去找他,和他說明白?”

佳期誤,風雨杳如年(四)

縮回初晴拉住我的手,不讓她看剛在榻沿勒出的深陷紅痕,我用力吸一下鼻子,悄悄搵去淚跡,若無其事地輕笑:“不過在外遊玩時偶爾遇到罷了,誰知道他住哪裡?”

初晴研磨地盯著我,一雙深凹的秋水大眼黑黢黢直映人心,不知在擔憂,還是在懊惱。

我坐起身,端過侍女遞來的茶盞,用茶水相和,硬壓下喉間大塊浮起的氣團,卻嗆著了,一邊咳出淚來,一邊笑道:“剛見面時還和他打了一場呢!看他的眼睛和我三哥有點像,就饒了他,送了他那隻臂釧。——我連他姓什麼都不知道,又怎知他住在哪?”

那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相戀,那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相別,在最初的愛戀尚未及展開時,我的世界已顛倒混亂,將一切美好的事物抹殺於羞恨之中。

而阿頊,註定是我生命中轉瞬即逝的虹彩,我感受到了他獨有的光亮和美好,但伸出手掌,哪裡能抓住半點那虛幻的流光?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4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