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1 / 3)

佳期誤,風雨杳如年(十)

薄醉的三哥,那舉手抬足的絕世風韻,連府中最漂亮的女子也及不上。

但蕭寶溶又似沒醉。

蕭彥兵馬才過,他的眸子便已清明如水,卻凝著微寒的冰質。

“走吧,阿墨。該咱們出手了。”

他抬手,將酒盞擲出,噹啷一聲落在地面,碎成千百片。

“出手?”我不解。

蕭寶溶淡淡笑道:“吳鑫這老賊總在犧牲他人,這一回,也該他們犧牲了吧?”

他的言語狠厲,但語調極平靜,眉目更是安謐,仿若說的只是尋常吟的一首詩,論的一句禪,甚至帶了依約的蕭索。

其實我的三哥不該和這些事沾惹上。

正如我也不該沾惹這些事一般。

但我卻冷笑道:“三哥,還有吳皇后,以及太子。光只吳鑫倒了,吳皇后和太子日後反撲,第一個倒黴的,便是我和三哥。”

蕭寶溶揹著手,天青色的袍袖無聲垂落,眼底若有風雲變幻。許久,他才道:“阿墨,吳皇后和太子背後,是永興帝。這樣的混亂局勢,若是動搖了太子之位,引得人心惶惶,民心不定,永興帝更加勢孤力單,怕影響了大齊國勢。翦除吳後羽翼,我們便有的是機會,不用急著對付吳後。”

“可我不甘心!”我緊攥起拳,在犧牲我換回她兒子時,吳皇后還能那樣無恥地狠狠打著我耳光,讓使臣不顧我的生死凌虐我,在魏帝面前栽汙於我,讓我受到那樣的羞辱……

我怎能甘心?

蕭寶溶默默攜住我的手,低聲道:“那……咱們再看機會吧!”

他輕輕飄過的眼神如天邊的雲絮,柔柔的,軟軟的,寵縱地將我包圍,讓我不覺地更是委屈,伏到他的肩頭嗚嗚地哭。

蕭寶溶憐惜地撫著我的發,愧疚無奈的嘆息,如遊絲般縈在耳邊。

或者,蕭寶溶說得有理,一下子翦除太子和吳相一系,永興帝會地位不穩。

可這樣一個不顧我生死的哥哥,地位不穩與我何干?

他如此庸懦無能,大齊由他治理,還遠不如由蕭寶溶來治理妥當。

蕭寶溶攜著我下樓時,我這樣想著,有一剎那被自己的念頭驚住。

可蕭寶溶來當大齊皇帝,又有何不可?

論才學,論膽識,論御下有方,我這三哥不知比永興帝強多少倍,連父親明帝在位時都曾動過這念頭。

永興帝唯一比蕭寶溶佔優勢的,就是他乃正宮所出,才受到了那不得廢嫡立庶的破祖制保護。

這樣的祖制,也該廢除才是。

回到惠王府時,我徑去見端木歡顏。

端木歡顏正在撫琴,低低吟誦:“堪笑一場顛倒夢,元來恰似浮雲……”

“先生,我想知道,古往今來,最快令皇后太子被廢的方法是什麼?”我打斷了他的隱逸情思,問的很直接。

瓊枝秀,幾曾識干戈(一)

以端木歡顏的敏銳和智慧,我想達到的一貫目標根本瞞不過他。我並不認為他對永興帝有多少的好感,更不認為他會為了永興帝而背叛我和惠王。

端木歡顏止了琴,一對無神的眼睛清清淺淺,不見半點光澤,連聲音也平淡得聽不到半絲波瀾:“阿墨,任何事,如果你不能確定你是對的,最好不要去做。身處高位者,最忌心浮氣躁,意氣用事。”

我沉默了片刻,道:“我算是身處高位的麼?”

直到被捆在惠風殿的那一天,我才明白,我只是個名義上尊貴的公主,可沒有實權的公主,甚至沒有實權的惠王,都只是任人宰割的綿羊,隨時可能淪為最微賤的犧牲品。

端木歡顏輕笑:“惠王的高位,就是你的高位。”

是的,惠王在,我便在。

惠王一系已趁著戰亂以及惠王以往的聲望,迅速在朝中掘起,而我是無可爭議的惠王一系。

如果救出我的不是惠王,已經在朝中掌握一定勢力的惠王,說不準永興帝和吳皇后又將我困入蕙風宮,預備什麼時候打不過人家了,再把我捆過去求和。

“我知道了。”我深深地呼吸著,勉強壓下心頭的恨意,緩緩道:“我不會胡來,可我還是想知道,有沒有辦法,可以令皇后太子一敗塗地,再也無法翻身?”

端木歡顏嘆氣,然後輕輕道:“巫蠱。”

“巫蠱?”

“帝王最是多疑,卻深信天命。所以皇家興盛佛學,禁絕巫蠱。即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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